子”的錢,不用白不用。李鴻永原本不好意思收他們兩個姑娘家的錢,不過既然出錢的是被她們“押送”的那位少年,那他自然也就不客氣了。
正要進入客棧大廳,忽的,後方傳來一聲嬌笑:“這不是鴻永兄弟麼?”
幾人回過頭來,只見踏入院中的是有兩人,一個是二十多歲,身穿黃裳的青年女子,一個是頗為秀氣的少年。看到他們,李鴻永笑道:“原來是胡大姐和霜兄弟,兩位如何會在這裡?”
被他喚作“胡大姐”的女子,腰間繫著九節鞭,黃裳上撒著百蝶,踏到李鴻永面前,笑道:“我姐弟二人剛好路過這裡,原本要在這裡住下,問了之後,才知這客棧已經被你們包了。原本想要另尋它處,又覺麻煩,剛好看到你在這裡,乾脆來問問,可否讓我們也先在這裡住著,等今晚賺些外快,明兒給你份子錢。”
李鴻永失笑道:“有胡大姐你在,何必說這麼見外的話?這小縣城裡,客棧原本也就沒什麼人住,我們之所以將它包下,純粹是整個包下比按人頭算還要省錢罷了。你們要住下,那便住下就是,小弟哪還敢算胡大姐你的錢?”
胡大姐打趣道:“我只怕你把我們當成劫貨的。”
李鴻永笑道:“就算想要劫貨你們也來此了,這趟出門保的是崔家的丹石,早就已經運出去了,箱子裡裝的不過是賀州的土特產,反正回來路上,車空著也是空著,帶些外地的東西回來買罷了。你要早來一些,倒是可以把崔家的那些藥丹劫去。”
“劫去撐死自己的肚皮麼?”胡大姐笑得發顫,“誰不知入藥鏡崔家的那些所謂靈丹妙藥,賣到長河上下游的那些富貴人家,賣得死貴死貴,彷彿真能延年益壽一般,實際上成本低得可憐,延年益壽那就算了,最多也就是吃不死人的地步,我要劫了過來,賣又賣不掉,吃又懶得吃,崔家那些財迷過個幾日,又是一煉一大把。”
李鴻永道:“胡大姐,這話你說的可就不對了,入藥鏡的那些靈丹妙藥,雖然延不了年,益不了壽,但至少咬起來是咯嘣咯嘣脆的,為了能夠咬起來咯嘣咯嘣脆,他們可是沒少費工夫。”
胡大姐看向春箋麗和寧小夢,眼睛一亮:“這兩位水靈靈的妹子是……”
李鴻永道:“這兩位是從銅州嶽湖來的小春姑娘、小夢姑娘。”
胡大姐笑道:“小春姑娘,小夢姑娘,兩個加起來不就是春……”
李鴻永乾咳兩聲:“大姐莫要亂開玩笑。”又向春箋麗與寧小夢介紹道:“這兩位是胡蔓大姐、胡霜兄弟,江湖人稱‘膩水雙花’,也是我們這一帶有名的俠女。”
胡蔓笑得花枝亂顫:“俠女兩個字,我可是一絲一毫都當不得。”又看向春箋麗與寧小夢,見她們俱是腰插寶劍,嬌嬌媚媚,雖不知實力如何,但至少長得好看。
像這種敢於跑到中原之外的地方“闖蕩江湖”的少女,如果不是真有本事,那就必是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的雛兒,哪天無緣無故的憑空消失、再被人找到時已是成為殘廢,被賣入哪個窯子都不奇怪。
又往她們身後看去,見那兒站著一個手持摺扇的少年,看來是個“讀書人”,雖然長得俊朗,但這種讀書人跟他們就完全不是一路的了,上前打招呼恐怕都還要被對方嫌棄,也就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膩水雙花”這個名號,春箋麗以往從未聽過,當然這也並不如何奇怪,江湖實在太大,她以往大多數時候又都是在湟河以北,正如她雖然沒有報上真名,但“春箋麗”這個名字雖然名動京城,在越嶺這一帶恐怕也是無人知曉。她只是好奇,為何這姐弟兩人會是“雙花”?
幾人一同往客棧裡走去,途中,胡蔓眼波一轉,走在兩個少女身邊,壓低聲音道:“胡姐姐在這裡有些門路,兩位今晚可願跟我一同去賺點添頭?放心,我們只賣藝的。”
她本是站在寧小夢這一邊,寧小夢卻不懂得她在說什麼,扭頭看她:“啊?”
胡蔓其實也沒有指望她們會跟她一起去混,只因為在江湖上,但凡是正正經經的腰插寶劍又或是身背寶劍的少女,往往都是出自名門正派,只是看她們確實漂亮,剛才又沒有自報門戶,說不定也是野路子,隨口問了一問。
現在見寧小夢連她在說什麼都不知道,立時知道,她不過是個初入江湖,沒有任何江湖經驗的雛兒。
於是笑了一笑:“沒啥!”帶著弟弟往另一邊的梯口去了。
寧小夢迴頭看向春箋麗:“她在說什麼?”
春箋麗輕輕的“呸”了一聲,道:“不用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