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那日,陽陵侯府的馬車果然經過了南府。
南太夫人剛出府,就見一輛馬車停在她面前。
沈嫿平易近人的撩開布簾。高貴冷豔的瞥過去。她驚奇的發現。
南太夫人頭頂正中心那塊,很禿!
女娘吃吃笑開,好似早些年並未在獵場與其有過沖突。
“南太夫人,這是要出門?”
“準備去一風堂看看繡品。”南太夫人至今不知那是崔韞的產業,更不知裡頭千金難求的繡品是沈嫿名下的。
她掃視沈嫿一眼。
一個靠著長相,無才無德的女娘,成了王妃,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如何能比得上那些會詩詞歌賦的世家貴女。
“王妃不知,這千年古藝,蘇繡為絕技。針線垂情,那淳家繡坊名譽滿天下,一風堂剛進了一批貨,去的晚了,可就沒了。”
說著,她意有所指:“可惜王妃不懂賞鑑。”
不然,怎麼可能用!精美的蘇繡帕子,拿來擦嘴!
簡直是牛嚼牡丹!
沈嫿眨巴眨巴眼。
“你喜歡蘇繡?”
“自然。”
女娘扒拉著車窗。
沈嫿很好奇:“如今這般悶熱,南老夫人怎麼沒去避暑山莊?”
南老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氣。
“家中沒買。”
“那南家倒是省吃儉用。不像我們崔家,錢沒地兒花,那些產業數也數不清,避暑山莊就沒怎麼住過人。祖母操勞了半輩子,就該日日享福。”
南太夫人明白了,這是來羞辱她的。她視線打量一圈,最後在崔太夫人身上停留片刻,含笑問。
“老姐姐,平時嫌少見你出門走動,這是哪兒來的風將你吹來了?”
她永遠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即便和崔太夫人矛盾不斷,總有衝突。
崔太夫人想到適才她誇繡品卻貶低沈嫿,神色古怪的看她一眼。
“去山莊住上幾日。”
“實在是來回折騰了些。如此奔波,你也上了歲數,這身子如何受得住?殊予啊,你也是,怎麼也不勸勸。由著她胡來?”
崔宣氏攏眉,還不等她回應。就聽沈嫿問:“太夫人出門怎麼不做馬車或是轎子?”
南太夫人疑惑,她都暗中羞辱沈嫿了,可此人蠢笨,絲毫聽不出來還這般關心她。
“馬車我嫌顛簸,轎子最是悶熱,一風堂離不遠,也就打算走幾步。權當飯後消食了。”
沈嫿很熱情又嬌柔做作的道:“怕顛簸,馬車可鋪上一層厚厚的虎皮毛墊。怕熱,就備些冰塊。這人呢,可不能委屈了自個兒。還是要怎麼舒服怎麼來。”
崔絨很大聲:“我知道我知道,南家的冰塊不夠用,大半都留給在學院裡的孫子用了。”
沈嫿忍不住誇:“可見太夫人疼愛小輩。正巧我們要經過一風堂,可要順你一程?”
不用惺惺作態!
南太夫人笑容牽強。
沈嫿雙手合上:“讀書人好啊,有您這個長輩,南公子是定要考出好名次的。”
這倒是說了句人話!
南太夫人面色稍霽。
“不用想,定然能中狀元!”
南太夫人:??
她也想,可到底是奢望。
真當狀元是街上攤位的白菜呢!
眼看著不少人駐足看過來,她只能牽強道。
“哪裡哪裡,王妃說笑了。他如何能有這本事。”
“謙虛了不是。”
沈嫿一本正經。
“你可是嫡親的祖母,自要為小輩好的。不讓南公子中狀元,是因為你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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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馬車開出盛京,馬車上的人還在笑。
喬姒:“我還沒從見過,南太夫人的臉能這麼黑。”
崔太夫人神清氣爽:“別說是你了,我都沒見過。”
崔絨挨著沈嫿坐,她給女娘出謀劃策:“一風堂的繡品如何也不能賣給她!”
“為何不賣?”
送上來的錢,沈嫿可不會拒之門外。
“同樣的繡品別人花一百兩,她花三百兩,不好嗎?”
“你這不是宰人麼!”
沈嫿理直氣壯:“我將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買了?分明是你情我願的事。”
幾人說著話,不擴音到了王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