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陽光明媚,可沈嫿心口處卻下起了雨。
好在崔韞撂下幾句話,就走了。
女娘卻是保持先前的動作,久久不得回神。
崔韞出了帳後,就立在一處,眸中的情緒在翻滾。
“爺。”影一出現。
崔韞緩緩抬起沒有焦距的眼。
影一恭敬如舊。
“說。”
“昨夜,謝世子曾去三皇子帳內。足足待了半柱香之久。”
只是謝珣習武,為人警惕,影一處在遠處,到底無法聽清裡頭的動靜。
又是謝珣?
崔韞眯了眯眼。
然,謝珣同姬謄也算是相識,他前去探望,也站得住腳跟。
可今早崔韞又去了姬謄那處,可以斷定那是假脈無疑。
一個兩個,臥病在床時的演技當真是不錯。怕是尋常人都難看出破綻。
姬謄至少沒有明面上那麼簡單。
那是不是能猜測,這件事謝珣知曉,或者兩人在密謀什麼。
謝珣是個聰明人,他若真投靠姬謄,自不會無端一頭扎進去,只怕姬謄後者居上,而姬甀姬妄二人絕非是他的對手。
這就更有意思了。
“可要繼續盯著?”
“不必了。”
崔韞:“去查查姬謄受傷一事可有隱情。”
“是。”
影一應下。
“二叔!”
崔絨努力的邁著小短腿。她顛顛跑近崔韞。頭上的揪揪是她自個兒綁的,鬆鬆垮垮。
“你答應陪我騎馬的。”
崔韞低頭看著她:“這就帶你去。”
他看了眼身後,淡淡道:“去問問你沈姐姐。”
崔絨跑入帳內。
屋內沈嫿神情恍惚的半坐著,她縮在角落裡。
發燙的唇瓣仿若還殘留著不屬於她的溫度。
柔軟的,強勢的還有一股急切惡狠狠的意味。都是崔韞帶給她的。也是,女娘從未有過的體驗。
沈嫿擦的唇瓣發腫,最後崩潰的用手捂住臉。
“你怎麼了?”
沈嫿語氣沉沉:“我在想一句話。”
“什麼話?”
沈嫿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崔絨聽不懂。
“管誰惦記你,沈姐姐,我二叔找你騎馬。”
沈嫿陰陰一笑:“呵。”
崔絨下意識後退幾步。
沈嫿幽幽的看著小女娘:“他還有臉找我?”
崔絨很不高興沈嫿談及崔韞都語氣,當即板著小臉問:“你去不去?”
“我絕不會賞臉的!”
“誰稀罕帶你!”
崔絨歡天喜地的跑出去:“二叔,她不去!也是,讓她湊什麼熱鬧。”
崔韞斂下情緒,一言不發領著崔絨離去。
他剛走不久,就有人尋了過來。
影五看清來人後,很是不待見,更是油鹽不進:“我們爺狩獵去了,衛國公夫人請回。”
衛國公夫人面容憔悴,再無昨夜人前的光鮮亮麗。
她壓低姿態:“我是一定要見侯爺的。”
“我在此等他回來。”
她淚眼婆娑,瞧著可憐極了。
影五看在眼裡,卻是面冷心冷:“衛國公夫人要等便等,不過我們爺回來想必也不會見你。”
衛國公夫人訕訕一笑:“那小郡主可在?”
影五不再理會,轉身入帳。
衛國公夫人來前特地打聽了,這是陽陵侯府表姑孃的營帳。
都說性情頑劣的崔絨在沈嫿面前乖的不行,便是崔韞都對她很是看重。
她愣愣的站了許久。
換成先前,她如何受得了這份恥辱?何時一個奴婢都能敢給她臉色看了?
可想到衛熙恆,躊躇和怨懟散去,最後只留下堅定。眼下,她已是前後無路,崔韞那邊行不通,倒不如迂迴的求求沈嫿。
她走近幾步,呼聲:“沈娘子。我有一事求見。”
“沈娘子。”
嘩啦一聲,沈嫿沉著臉走出來。
“衛國公夫人,你吵著我了。”
沈嫿折騰人的手段詞出不窮,影五能察覺沈嫿這會兒情緒很不好!到底怕殃及池魚,當即屏住呼吸。
其實,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