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萃立時就想撲上去撓王悅娘兩爪,虧得紀澄見事情不對一把拉住了沈萃的手。
“王姑娘提醒得是,這京裡誰不知道王家女兒貌美,王姑娘出門時也得小心著些。”紀澄捏了捏沈萃的手心道。
王悅娘聞言眯了眯眼睛看向紀澄,卻聽得王四娘在一旁道:“有勞紀姑娘擔心了,只是這京師怕是還沒人敢找我王家的麻煩。”
紀澄心裡雖覺得王四娘囂張得有些可笑,王淑妃這還沒當上太后呢,她們就這樣狗仗人勢了,生怕恨王家的人不夠多似的,這種人家即使得意也不長久,可紀澄也得承認,目前的確是王家橫的時候,人生得意須盡歡嘛。
沈芫從紀澄那兒早知道了發生的事情,她纏著她母親黃夫人問話,也將那主使之人是王悅孃的事兒問了出來,所以對王家姐妹也沒什麼好臉色,心裡提防得緊,這會兒聽王四娘如此說話,沈芫插話道:“聽說前兒個昭儀娘娘剛誕下皇子,思娘可進宮去瞧了?小皇子可愛得緊吧?”
知情的人都曉得,王淑妃和黃昭儀是死對頭,淑妃雖然生了皇長子,但黃昭儀現在卻是最受寵的,兩個人是針尖對麥芒,誰看誰都不順眼。如今黃昭儀也生下了皇子,最後贏的人還不定是誰呢。
王四娘聽了沈芫的話也不生氣,只冷笑道:“還沒去呢,四皇子是天家骨肉,比誰都矜貴,昭儀娘娘寶貝得厲害,生怕有什麼閃失,像三皇子就不好了。”
三皇子出生還沒到一百天就夭折了,王四娘這樣說話,明明就是在暗指黃昭儀的四皇子未必活得到成年。
紀澄看著王四娘心想,她真是囂張得愚蠢了,這話要是傳入黃昭儀耳朵裡,還不知要鬧出什麼么蛾子呢。
其實並非王四娘囂張得愚蠢,只是她們這些年實在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那黃昭儀又是王淑妃的死對頭,王四娘自然也是恨死了的,說話時難免就帶上了情緒,更何況沈家這回在沈萃這件事的態度上也讓王四娘覺得,沈家這是向王家低頭了,所以王四娘說話時就少了些顧慮。
沈芫聽了王四孃的話卻有些心驚,王家人越是如此高調她越覺得王家窮途末路的日子也就不遠了,於是打定主意得回去跟母親商量商量,今後同王家還是少些來往得好,畢竟黃夫人同王家還有些親戚關係。
馬球賽開始的鼓聲敲了起來,小姑娘即使還想打幾句機鋒也只得作罷了。
紀澄在初陽社出場的人裡沒有找到紀淵,沈徑倒是第一批就上場了,初陽社對陣的是陽曲社,對方實力一般,所以初陽社贏得十分輕鬆,直到終場,紀澄都沒見著紀淵登場。
紀澄有心上去問一問,恰好聽見沈蕁道:“咱們去給四哥哥道聲恭喜吧,旗開得勝呢。”今日是初陽社的第一場比賽,自然應該去賀喜。
沈芫盯著沈蕁笑道:“你恐怕不是為了四哥哥去的吧。”
沈蕁跺腳道:“三姐姐,我怎麼就不是為了四哥哥呀?我不是為了四哥哥又是為了誰?”
沈芫道:“我瞧你那眼珠子一路光盯著甲號看,他進球時你可比邱小雙進球時還叫得歡呢。”
沈蕁臉一紅,繼而嗔道:“那又怎麼樣?我看他那鯉魚打挺確實比邱小雙更厲害些,所以替他喝彩,難道不行啊?”
“行,怎麼不行啊?我也想知道那甲號是誰,初陽社有這樣的人物,今年只怕進前三都有戲。”沈芫道。
“我也這麼覺得。”沈蕁立即附和道。
因著眾人都想知道那甲號是誰,便你推著我,我推著你往那比賽隊伍休整的地方去了。
男子的休息處姑娘家自然是進不去的,不過那休息處的外面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大多數都是姑娘家,一個個面帶桃花、雙眸含情的模樣,哪有平日的嬌羞和矜持。
紀澄也只有在這裡才能在京師姑娘身上看到晉地女兒的那種豪放來。不過這些姑娘家大多都是平常人家的姑娘,她們最喜愛追逐馬球社的社員,萬一彼此看對了眼,她們也就算是麻雀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紀澄她們幾個自然不用像那些姑娘一樣被圍欄隔在外頭,只能踮起腳翹首以盼自己心儀的那個人趕緊出現。那管事的聽得沈芫她們是沈家姑娘,過來找沈徑的,就將她們讓到了休息處外的穿堂裡,這裡置有桌椅,備有茶水,就是給這些身份顯赫的貴族女子準備的。
說起來紀澄還聽過一些傳聞,說是有那貴婦人私下也極喜愛追逐馬球社的社員。這七寶盟的馬球社都是民間的馬球社,社員出身有好有壞,也有窮人家的男兒,因著一身好馬術進了馬球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