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球打得好,人也長得精神,被貴婦人愛慕,私下供應銀錢的也有。
那藍色畫面社的邱小雙就是家境平寒之人,近日坊間有傳聞他同某位夫人有些不清不楚,此事的真假紀澄自然不知,但沈蕁聽了之後對邱小雙的喜愛就少了許多,要不然今日也不會轉而支援初陽社的甲號了。
沈徑在裡頭換了衣裳,聽得小廝來報自家妹妹們在外頭,他趕緊地走了出來,在人群裡第一眼就看到了紀澄。
平日在家中甚多顧忌,到處都是他母親的眼線,即使沈徑很想找機會和紀澄說說話也只能剋制,現在可就好了,大大方方的說話也不會有人再說什麼。沈徑覺得自己將紀淵拉來打馬球真是太對了。
雖然紀淵的球技的確是差得有點兒多,但以沈徑的面子,想保著他待在初陽社還是沒有問題的。
紀澄見沈徑和紀淵出來,少不得要將紀淵拉到一旁說話,“大哥近日可好,打馬球是極辛苦的吧?”
因著紀淵既要忙著唸書,又要準備馬球賽,所以兩兄妹雖然住得近,卻是好些時日沒見面了。
紀淵苦笑一聲,他有什麼好辛苦的,連場都上不了,不過是替補,即便是替補他也是最後一名。不過紀淵也知道沈徑是為了他好,將他拉入這一幫勳貴子弟的隊伍裡,將來有了人脈才好辦事兒。
“哥哥也彆著急,這馬球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練好的,你多看多練,權當是強生健體便是,保持平常心才是難能可貴。”紀澄如何瞧不出紀淵眉宇間的那絲焦躁,男兒家總是有自尊心的,這落於末尾總是難受。
“我曉得。”紀澄道。
紀澄這頭正和紀淵說話,那廂沈蕁就拉著沈徑問,“四哥,你們社的甲號是誰啊?”
沈徑笑道:“你不是指喜歡那藍平社的邱小雙麼,今兒怎麼打聽起我們社的甲號來了?”
沈蕁推了推沈徑道:“四哥,你到底說還是不說嘛?”
沈徑自然沒有不說的道理,“甲號是南郡王世子。”
這背後真不能說人,說曹操曹操就道,沈徑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身穿玄色蟒袍的男子從休息處走了出來。
那南郡王世子楚鎮大約十六、七歲的模樣,膚色雖然稍嫌黎黑,但五官生得十分英俊,大約是因著打馬球的關係,身形十分挺拔,比起一般的書生來顯得英武了不少,至少沈徑和紀淵身上的氣勢都比不上他。今日圍在休息處外一半的姑娘恐怕都是衝著他這個甲號來的。
“就是他。”沈徑看見楚鎮時便替沈蕁指了指。
沈蕁抬眼望去,也不知怎麼的,心都像不會跳了似的,她都有些負荷不過來了,說來也奇怪,她以前雖然喜歡邱小雙,可見著邱小雙時卻從未有過現在這般的侷促。
“真長。”沈徑出聲招呼楚鎮。
楚鎮一看沈徑身邊那些個嬌嬌弱弱的姑娘就頭皮發麻,他平日裡就最不耐煩同這些你打個噴嚏都能嚇得她們退三步的姑娘家說話,所以楚鎮只朝沈徑點了點頭,遙遙地抱了抱拳,表示有事先行一步。
沈蕁見了頗覺失望,目光追隨著楚鎮的背影一直將他送到門外。
楚鎮剛出門就被外頭的陣仗給驚到了,那撲鼻而來的脂粉味兒燻得他直打噴嚏,他身邊的小廝柱兒趕緊上去替他排開一條路來,他家世子最是受不了這些嘰嘰喳喳的女人。
“這些女人簡直連一點兒禮義廉恥都不知道,家裡頭真不知是怎麼教的。”楚鎮向柱兒抱怨道。
“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哪有念過什麼書,自然也不如世家姑娘矜持。”柱兒道。
“世家姑娘也未必就矜持。”楚鎮道,剛才過穿堂時,纏在他身上的視線簡直沒完沒了的。
柱兒拿眼看了看自家主子,他家世子這都十六了,男女之事上一點兒也沒開化,壓根兒就不懂軟玉溫香的妙處,碰著投懷送抱的小姑娘,愣是虎著一張臉把人家嚇得哭鼻子,也不知道他家世子何時才能知人事兒,帶著他們這一幫小的也好去見識見識。
其實男子懂事兒本就比女子稍微晚一點兒,比如沈蕁才不過十四歲,見著楚鎮那春心就開始觸動了。
為著這一樁,初陽社第二場的比賽沈蕁自然更不肯錯過了,沈芫因著要嫁人了所以經常在外面拋頭露面也不是個事兒,而沈萃又忙著準備中壇獻藝有些忙不過來,蘇筠因著季節交替又病了,沈蕁就只能央著紀澄和盧媛陪她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