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引我們入苗疆,置我們於險境,程先生端的好手段啊!”許可的語氣有些冰冷。
許可確實很生氣,在苗疆若不是自己結識了孫劍平,得到了孫劍平的幫助的話,是不是能夠安然地離開苗疆還真不好說。
而這一切卻都是拜了程德忠所賜。
程德忠略為尷尬地苦著臉道:“其實我也不想那麼做的,可是沒有辦法。你也知道,那個時候各方勢力都在找我,而你們更是大張旗鼓。我必須得活命,只有活下來,我才有機會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大掌櫃的死也是你所為?”
程德忠沒有否認:“是的,因為他是唯一知道那個馬德長是替身的人,所以他必須得死。”
程德忠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點的愧疚:“他也賺夠了,他在我這兒賺的錢已經足夠他的兒孫吃一輩子的了。許先生,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很無恥,不只是你,我自己也這樣罵過自己,可是我不能出事,我知道我那幾個兄弟死後,最後一個就會是我。”
許可嘆了口氣:“那個大掌櫃幫了你很多吧?如果我沒猜錯,就連替身也是他替你找的,那替身根本就沒有見過你長什麼樣子!”
“沒錯,許先生,行大事自然就會有人犧牲,你想想,我們幾兄弟何嘗又不是犧牲品呢?我們為什麼會遭受這樣的命運?就因為我們對東陵盜墓的事件不恥,就因為我們不希望華夏的國寶落入洋人手中,於是我們寧願揹負黑鍋,忍辱負重,被追殺,被唾罵,結果呢?”
許可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應該怎麼接程德忠的話。
雖然那個馬德長的替身說了謊,但有一點他說的是事實,那就是程德忠這幾個人是受人矇蔽,受人欺騙才會“開小差”的,他們的初衷是並沒有錯,出發點也是好的。
只是程德忠的手段很是過激,他不僅僅是在自保,甚至也在惡意地報復,報復那些曾經傷害過他們的人,報復這個他認為不公的社會。
程德忠對這個社會的仇恨與敵視已經泛化,他對生命也就淡漠了,所以為了自保,他連許可他們也算計在其中,把所有想要找到他的人都引入了苗疆,在苗疆上演了一場亂戰。
“跟我走吧,我能夠保證你的安全,相信我,一定會讓這個案子水落石出的。”許可長長地出了口氣,說服程德忠,把他交到羅永忠手上,這個案子就算了結了,而屈臣,相信上面一定會做出正確的處置,畢竟一個小小的復興社特務處長與那兩件國之瑰寶相比,孰輕孰重,當局一定能夠稱量的。
程德忠笑了,他的笑裡不無嘲諷:“你以為一個屈臣能夠有這麼大的膽子麼?沒錯,當年確實是屈臣騙的我們,但你想想,以他當時的地位,他敢冒天下大不韙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許可低下了頭,這一點他不是沒有考慮過,他也曾經和趙鋒提及過這件事情,屈臣的背後還有人,至於是誰,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都是小角色,我們,我和你!”程德忠一字一頓地說道。
許可抬頭望著他,咀嚼著他這句話的含義。
程德忠又說道:“我也設法去了解過你,許先生,你是從西洋回來的,華夏國內的一些事情你恐怕並不清楚,別看現在你很光鮮,軍政方面對你也很是尊敬,但這一切都是表面的,你又何嘗不是他們的另一枚棋子?他們賊喊捉賊,然後把你這尊大神請了來,你以為他們真是想讓你把案子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麼?不,他們只是在做出一個姿態,他們只是想讓他們的上峰看到他們已經盡力了,歸根結底,他們就只想你走個形式而已,你認真的話,你就輸了,而且還有可能搭上你或者你的同伴的性命。”
程德忠頓了頓:“許先生是聰明人,我說的這些我想你應該能夠聽懂的。”
許可當然聽懂了,而且他自己也早就想過其中的厲害關係。
他曾經與趙鋒談及過這個問題,詢問過趙鋒的態度。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退縮,也不能退縮。
“那些我不管,也管不了,我只知道,國寶堅決不能流失到外國去,那是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瑰寶。程先生,這難道不也正是你們兄弟的初衷麼?假如因為你所顧忌的個人安危而使得那些人把國寶賣給到國外,我想你那些死去的兄弟也不能瞑目的,以後你又有什麼臉面到九泉之下與他們相見呢?”
程德忠的眼角跳了一下,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
“許先生難道就不怕麼?”程德忠問道。
許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