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莎的話讓許可他們都感覺有些吃驚,她的父親竟然是漢人?
許可還想問點什麼,可是蔓莎卻不再給他機會。
“一會見到了果納寨老,你們就說自己是做山貨生意的商人,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另外,有兩件事情是不能提起的,不能和他提縣衙,也不能提他的女兒。”
許可的心裡一凜,不提縣衙還好說,苗人集體抗捐抗稅,對縣衙可謂是深惡痛絕,可是為什麼他的女兒也不能提呢?
自己可是衝著他的女兒來的,這要不提,鯢阿依與努嘎的事情怎麼辦?
許可想說什麼已經來不及了,說話間他們就已經到了一個大屋。
木屋外站著一個穿著藏青苗服的漢子,頭巾上還裝飾了一個牛角。
漢子陰沉著臉,雙手叉在胸前。
他開口了,不過許可他們卻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這倒也無所謂,反正他不是和許可他們說話,他的目光是盯在蔓莎的臉上的。
許可看得出來,這個漢子對蔓莎應該有些意思,因為他雖然看上去很是憤怒,可是對蔓莎說話的態度卻很是委婉。
兩人說了幾句,他又像在詢問許可他們身後的兩個苗人什麼,最後目光才落到許可他們三人的身上,只是看了看也不再說話,轉身就進了木屋,不一會他就出來了,對蔓莎說了一句,蔓莎不依,許可他們也看明白了,漢子的意思是把他們三人帶進去,讓蔓莎別跟著了。
許可也希望蔓莎一道進去,不管怎麼說,蔓莎此刻對自己三人太關鍵了,她或許是這裡唯一一個能夠溝通的人。當然,許可並不知道果納寨老和他身邊的人是不是也懂些漢語。
屋裡有些暗,大屋正中心是一個“火盆”,說是火盆,其實那是直接在地上挖的一個專門用來燒火的大坑,兩邊各是一排椅子,中間那把椅子上還鋪了一張像虎皮又像豹皮的玩意。
那牆壁上掛了牛頭、馬頭等等畜生的頭顱,隱約還能夠聞到一種讓人不太舒服的腥臭味。
兩排的椅子上沒有人,幾個彪悍的苗人站在椅子背後。
中間那把椅子上坐了一個年紀約六十歲上下的男人,青布衫子外罩著一件黑色披風,胸前掛著一個銅鎖飾,頭髮有些散亂,還紮了一個小辮子在左側。
看樣子他就是寨老果納了。
蔓莎還是跟著進來了,她先跑到果納的面前,恭敬地鞠躬,然後說著什麼。
果納的臉是繃著的,不過他看蔓莎的眼神卻充滿了慈愛,看得出來蔓莎還是蠻討人喜歡的。
蔓莎說完,果納也說了兩句,蔓莎回過頭來對許可說道:“寨老問你,你們是什麼人?”說著就對許可擠了個眼色,許可上前行了個禮:“我們是從遠方來的商人,進山想要搗鼓些藥材。”
從蔓莎那個眼神許可猜到了這個果納寨老應該是懂些漢語的,就算是不能說,也應該能夠聽得懂一點。
果然,不等蔓莎說話,果納就微微點了下頭,果納說話了,他的聲音很低,就像在咽喉“咕咕”著一般,偏偏蔓莎就聽得明白他說的什麼。
“寨老說你們來錯地方了,音寨沒有什麼藥材,他希望你們趕緊離開,音寨不喜歡外人來。”蔓莎一面說著,一面輕輕向許可他們揮手,示意他們順著寨老的意思,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可是既然來了,許可怎麼也不會這麼輕易地離開的,一來努嘎的事情他得辦,否則這個馭蛇人指不定還會找他們的麻煩。二來呢,他還想向果納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有馬德長的下落。馬德長進了山,如果不是在山裡遭遇了什麼不測的話,多半他就是躲進了某個寨子裡了。
馬德長到南邑有些時間了,又經常進山收藥,說不定他與這些苗人還真建立了某種關係。
所以許可並不想順驢下坡,他微笑著往前走了兩步,果納身後的一個苗人喝了一聲,那意思是不許他再靠前來,果納卻擺了擺手,表示無妨,果納也想看看這個漢人想要做什麼。
許可在距離果納的座椅約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果納寨老,在下姓許,叫許可,外鄉人,不過這次來音寨呢,除了想要收些藥材,還有別的事情,還望寨老能夠行個方便。”
他掏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這是他早就備好的:“這是萬福錢莊的銀票,在南邑縣城就可以兌換,一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寨老笑納。”
果納皺起了眉頭,他身後的一個年輕人接過了許可給的銀票,遞到他的手裡,他看了看,然後把銀票交給了那年輕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