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應離合是悲歡。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別有人間行路難……”
許可聽出他唱的是辛稼軒的鷓鴣天,這是一首充滿離愁無奈的詞,但卻又不失豪氣。
“兄弟,今日一別,他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相見,當哥哥的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就送你一句話吧,莫要辜負胸中百萬兵,最後只能百無聊奈與詩鳴。”
許可眯起了眼睛,“辜負胸中百萬兵,百無聊奈與詩鳴”是今人梁啟超的詩句,後半句是“誰憐愛國千行淚,說到胡塵意不平。”梁啟超這詩表面上是說讀陸游的詩有感,卻是他流亡海外,面對強寇入侵時恨不能從軍殺敵的吶喊。
許可笑道:“大哥的話我記下了,來,再幹一碗!”
男兒有酒當須醉,這一晚,許可和王亞樵一直喝到了夜裡兩點多鐘。
第二天早上許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鐘了,他的頭還微微生疼。
他走出房間,彭喜便迎了上來:“先生醒了?”
許可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王大哥呢?”
彭喜的臉上有些悲傷的神情:“走了,回香江了,他讓我以後就跟著先生。”許可皺了下眉頭,彭喜說道:“許先生不願意麼?”
許可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恨自己醉成這樣,沒能夠起來送送大哥。”
彭喜的臉色這才緩了些:“大哥不讓叫醒你,說你昨晚喝得不少,讓你好好休息。”
許可“嗯”了一聲,這才想起自己出來這麼長時間沒有給家裡去個電話,家裡一幫子人該著急了吧?讓彭喜領他去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便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彭喜親自開車送他回去。
路上,彭喜說道:“我一直給大哥做總管的。”
許可說道:“正好我也需要一個總管。”許可想著福伯總歸是向段家借的,現在段家只剩下段子宇了,那小子做事好像很是不靠譜,他也看得出福伯其實對段子宇很關心的,這個時候如果有福伯在段子宇的身邊會更好。
而自己的身邊也需要一個能夠管事的人,彭喜也正好補上這個缺。只是對於彭喜,許可並不因為他是王亞樵的人就十分的放心,王亞樵此刻的狀況,保不齊他手下也會人心惶惶,是不是還能夠信任也未可知。
就算是把彭喜留下,他也要仔細地觀察一番的。
正想著,彭喜說道:“有件事情大哥讓我轉告你,他的堂弟和侄兒這一次他也把他們帶到香江去了,留在魔都他們遲早會受到老蔣的迫害,他知道你不會接手斧頭幫的事務,所以斧頭幫不日會散了,兄弟們會自謀出路,不過……”
“不過什麼,我不喜歡聽別人說半截話兒!”許可沉著臉,不怒而威,這讓彭喜的心裡一驚,這種神態與威嚴他以前沒少在王亞樵的身上看到。
“不過有幾個人一直都跟著大哥的,而且他們不屬於幫會,這幾個人才是大哥的左右手,大哥之前的很多行動都是他們在暗中配合,大哥讓他們也跟著你,不過平日裡你不用管他們,他們有自己的事,大哥說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儘可能不要動用他們,當然,是不是要用還得你自己說了算。”
許可問道:“他們有多少人,都是些什麼人?”
“人不多,加上我五個,至於說是什麼人,說是殺手也行,不過說是死士更恰當,因為只要一句話,我們可以為你去死。”彭喜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感**彩。
許可的心裡明白,這些人是死士,自己確實也可以讓他們為自己去死,可是從彭喜的表情來看,他們真正忠心的並不是自己,而是王亞樵,自己只是沾了王亞樵的光。
許可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去死的,因為我無權去決定你們的命運,你們的命運掌握在你們自己的手裡。”
彭喜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望向許可:“你有這個權利,因為大哥賦予了你這樣的權利,就算你自己覺得用不著我們去死,但一旦你真正有什麼危險的時候,我們是不可能坐視的,大哥說過,我們必須像對待他一般的對你,先生,你看什麼時候方便,見見另外四人?”
許可搖了搖頭:“暫時還是不見的好。”
並不是許可無情,只是讓他這樣突兀地去見幾個從未見面卻已經註定要為自己慷慨赴死的死士,讓許可的心裡感覺怪怪的。
彭喜也不再說這事兒,許可把自己別墅的情況大致向彭喜說了下,讓他有個瞭解。
許可決定回去以後和福伯好好談談,他相信福伯一定能夠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