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人一下子便戰到了一起,亂成了一團。
前院的大廳裡,彭喜、學生、大金牙和封家兄弟還安然地坐在椅子上品著茶,彭喜帶來的十幾個人肅立兩旁。
大廳正位上坐著的便是路通天,他的身後是郝師爺和路鳴,左右兩側最臨近的位子上分別是鄧老二和祁老四,兩人的身後也是他們的幾個手下。
只是路、鄧、祁三人的臉上卻有些焦急的神色,遠不如彭喜他們淡定從容。
路鳴輕聲說道:“父親,我想出去看看。”
路通天搖了搖頭:“既然彭先生讓我們在這兒等著,我們便等著吧。”說這話時,他的目光往彭喜的臉上瞟了一下,外面的打殺聲其實讓他也有些坐不住了,他太清楚對方的實力,自己這方的一百多號人是不是能夠攔得住都未可知。
鄧老二望向路通天:“老三,其實我們應該把人都派出去的。”鄧老二的語氣中有些埋怨,他還是對路通天和祁老四留了一手而有些不滿。
祁老四用眼神制止鄧老二,不想他繼續往下說,之前他們就做好了打不贏就跑的準備,自然為自己儲存了一定的實力,想著萬一敗走麥城以後還能夠東山再起。
所以他們幾乎把大半的人都調往了他處,只留下了不足二百人的戰鬥力,甚至連三家的家人細軟也都早早收拾妥當偷偷送出了城。
這些就算他們不說,彭喜他們也早就已經知道了,老實說彭喜對他們這樣的做法是有些不屑的,堂堂洪門的長老,竟然還沒有開戰便有了這樣的心思,這仗能夠打贏才怪!彭喜原本想不明白許可為什麼一定要摻和進洪門的權力之爭,後來聽許可說這件事情與日本人有關彭喜才猜到了許可的想法。
這件事情或許與許可的案子無關,但以許可的性格他是不會眼看著一個這樣的華夏大幫會落入日本人的手中,那樣對於華夏來說無疑不是一件好事。
彭喜等人跟著王亞樵的時候也沒少對付漢奸走狗以及日本人,對於許可這樣的做法他們還是很贊同的,在許可的身上他們彷彿又看到了王亞樵的那份民族自尊心與維護國家與民族尊嚴的決心。
路通天見彭喜他們的目光也望了過來,他輕咳了兩聲,低下了頭。
他已經從郝師爺那兒知道了許可早猜出了自己幾人的打算,他感覺有些慚愧,這個時候本應該是他們拼了全力與對方決一死戰的,可他們考慮的卻是退路,甚至可以說是把勝利的希望完全都寄託在了許可等人的身上。
洪門可是華夏大幫,至少有上百年的傳承,可到了他們這一代卻混得如此的窩囊,區區十幾個日本人的介入就讓他們亂了陣腳,產生了懼怕,說出去只怕會讓人笑掉大牙。
這樣的事情如果是發生在青幫斷然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就在這個時候,十條人影突然就像是從天而降,落在了院子裡。
這十個人一色的忍者裝扮,只不過他們的臉上並不是蒙的面巾,而是直接罩了一個細格的鐵絲面罩,那面罩不只是遮擋了臉讓人認不出來還能夠護住臉不被攻擊。
彭喜淡淡地說道:“終於來了。”只見他輕輕揮了下手,原本站在大廳兩側的十幾個黑衣男子迅速地閃到了廳前,攔在了那些忍者的面前。
彭喜他們卻沒有動,彭喜的臉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相信自己的這隊人能夠對付這些忍者。
路通天幾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路通天和鄧老二、祁老四能夠坐到洪門長老的位子上,自然也有他們的本事。試問這幾人年輕的時候誰不是靠著兩個拳頭或是刀口舔血過來的,只是長期以來的養尊處優讓他們的鬥志已經磨滅了,此刻大敵當前,路通天竟然感覺到自己的熱血漸漸又澎湃了起來。
路鳴扭頭看了身子微微發抖的路通天一眼,說道:“父親,讓我去吧!”
路通天點了點頭,他並沒有阻攔路鳴,就在看到這些日本忍者的那一刻,路通天突然明白了,假如這一次他們真就這樣懼敵而逃的話,那麼就算以後他們在外面重新建立一個新的洪門,作為當家人的路鳴也不會有任何的作為。
一個江湖人就應該有江湖人的氣質,江湖人以大義為先,將生死置之度外,若是一味的畏死,那不如做一個普通人,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自當有所為有所不為,生而何歡,死而何懼!
而現在,正是當為之時,自己還有什麼理由阻止路鳴呢!就連他自己都想親自上陣與這些小鬼子大戰一場。只不過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老了,就是想戰那也是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