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從嘴邊移開的時候許可瞥見那帕子上竟然有鮮血,許可皺起了眉頭,一把抓住了男子的手,又仔細看了看那帕子:“你怎麼會咳出血來了?”
男子掙脫了他的手,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別大驚小怪的,這樣已經有兩年了,沒事,我死不了。”
許可不依:“師兄,你這是何苦呢?不行,這次你無論如何必須得聽我的,我陪你去醫院,現在就去。”
男子搖了搖頭:“不去,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沒事。”說罷又仰頭喝了一口酒,許可想要奪他手中的酒壺,他瞪大了眼睛:“你若來就是想要管我那你馬上給我走!”
許可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作罷。
“你回來去看過師父了吧?”
許可點了下頭:“我去了,他們都很好。師兄,其實老道士他還是很惦記你的,哎,你說你們這事鬧得,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向他低下頭麼?”
男子自嘲地笑了笑:“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他老人家,只是我覺得自己沒有臉去見他。”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那臭牛鼻子早就已經沒事了。”許可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男子白了他一眼:“你啊,還是這麼口無遮攔,雖說你沒有叫他們師父,可是你一身的本事也有他的份的,該尊的還是要尊,別這麼沒老沒少的。”
許可尷尬地笑了笑:“我哪有不尊敬他們啊,只是這尊敬放在心裡罷了,嘴上叨叨一下也是一種親近的表現嘛。”
男子擺了擺手:“好了,不說我的事了,說說你吧,你一回華夏就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還和往常一樣不讓人省心,咳咳。”他又沽下一大口酒。
許可聳了聳肩膀:“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是改不了了,我這個人麼,高調慣了,要麼不露相,要露就處閃亮登場,這叫什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男子笑了,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愛:“你已經長大了,做什麼自己的心裡也應該有譜兒,覺得應該做的就放手去做吧,有什麼需要師兄的地方吱一聲,別看師兄現在這副樣子,功夫卻沒有撂下,師兄無權無勢,但有一條命,還有用不完的錢,只要你需要都給你!”
許可的心裡很是烘熱,眼睛也有些模糊了。
男子姓程,叫程儒,其祖上便是大名鼎鼎的程白庵。
程儒發現了許可的異樣,他喝了口酒:“前一陣子有日本人來找過我,想和我合作生意,我拒絕了,一來我現在根本無心經營,錢我已經夠多的了,那玩意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賺那麼多又有什麼意思?現在的生意足夠讓跟著我討生計的幾百號夥計生活了。二來麼,什麼人的生意我都可以做,哪怕是我程儒的仇人,獨獨日本人的生意我不能做,日本人在東北的暴行我雖未能親眼得見,卻多有耳聞,不瞞你說,我一直在暗中資助抗聯,希望他們能夠把小日本趕出華夏去!”
“師兄,王亞樵你認識吧?”許可問道。
程儒雖說是清虛道長的徒弟,可是清虛道長與靜仁禪師的關係素來就好,幾乎天天都會聚在一起,所以程儒對於靜仁禪師的徒弟應該是知道的,王亞樵曾對許可說過自己是靜仁禪師的弟子,許可此刻就想向程儒證實一下。
“認識,靜仁禪師的徒弟,不過他並沒有跟著大師多久,只兩年就下了山。大師說他俗念太強,殺戮之心太重,只是命運多舛,不會成什麼大器,頂多是個亂世的梟雄,現在看來大師並沒有說錯。怎麼,他找過你?”程儒輕聲問道。
許可點頭道:“是的,他現在遠避香江,期間確實找過我,把斧頭幫和他的一些心腹託付給了我。”
程儒眯縫著眼睛:“他的麻煩不少,他這麼做就不怕給你帶來麻煩?”
許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師兄,你看我現在的麻煩還少麼?反正我是不怕的,都說蚤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反正我也是一身的麻煩,不在乎再多一些。”
程儒說道:“這倒也是,兩位老人家在那兒,真要應付不了請他們出馬一定不會有事。”許可也白了他一眼:“你以為還是小孩子過家家,捱了人家打便卻告家裡的大人,讓他們出頭?你也太小看我這個師弟了吧?”
程儒也笑了起來,一面笑,一面劇烈地咳著。
許可忍不住又皺起了眉頭,程儒喘了幾口氣:“說吧,來找我是不是想要我幫你做點什麼?”
許可原本還真是有這樣的想法,只是當他見到自己這個師兄現在這副模樣,他卻開不了口。
“有什麼話就直說,你不會是看到我現在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