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大人面色有些凝重,半晌他才目光復雜地看著我,說出了那句話:“阿婉小姐她反覆說著一句話,她說:‘月子要來了。’”
“誒?!”聽到這話的我忍不住驚在了那裡,震驚地瞪大了眼看著面前的白布大人,半晌才開口確定道,“您確定您沒有說錯嗎?會不會是那位精怪大人聽錯了?啊,對了,說不定只是巧合而已,畢竟‘月子’這個名字也不是什麼少見的名字。”
聽了我的話後,白布大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也這樣想過,不過那位阿婉小姐長相和您相似,走上極端之前還成日念著‘月子’這個名字,怎麼看,她和您之間都一定存在著某些關係。”說完,他看著我又補充道,“當然,這些也只是推測而已。”
“不,我知道的,您得出這樣的結論十分合理,因為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覺得自己再這樣否認下去多少有些不明智,我便擺了擺手贊同道,“只是我怎麼也想不到阿婉小姐會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雖然活了這麼久,但是遇到過的人也不會輕易忘得一乾二淨的。”有些頭疼地摁了摁額頭,無論怎麼都想不出來頭緒的我忍不住搖了搖頭。
我看了眼身邊的白布大人,想了想便低聲請求道:“雖然向您直接求助似乎有些失禮,但是我還是希望您可以幫幫我,畢竟……這件事似乎與我有些淵源。當然,還要您覺得麻煩,也可以隨時離開。”
聽了我這話的白布大人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給我回答,卻帶著我徑直往前夜遇到的那個相貌酷似三日月大人的男人那裡走去。
明白他的意思的我不由微笑,便老老實實地跟在他身後往前走。
一路上都在想這段時間遇到的問題,直到快到目的地時,忽然被一股熟悉的靈氣驚了一下的我愣了愣,忽而茅塞頓開。
“說起來,我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似乎不大對勁。”當我們重新走到那個巨大的結介面前時,看著眼被保護著的半球形的小世界,我終於有些反應了過來,不少費解的事情忽然變得明朗了起來。我忍不住低頭嘆息,有些自責地低聲道,“啊啊真是丟臉,之前竟然一直沒有注意到。”
身邊的白布大人有些疑惑地看向我。
我將手放在結界的外圍,看著眼前漸漸溶解開的結界輕聲道:“不同人佈下的結界縱然修習的是同樣的法術也會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產生抗拒,就像晴明大人佈下的結界,不希望我進來的時候,我也會束手無策。阿婉小姐佈下結界就是為了保護心上人,自然是會對外來人產生抗拒的。而無論如何都阻絕不了的人,只有一個。”我看著面前那株舒展著枝丫的樹,目光微沉道,“那就是佈下結界的人自身。”
白布大人似乎沒能理解我的意思,微蹙著眉頭站在我身邊。
“看來我和阿婉小姐之間確實有著極深的淵源啊,只是我一直沒有想到,當年被晴明大人取走的我的那部分心智竟然會生長下來。”我抿了抿唇,徑直走到了那棵樹的面前,抬起頭看著它,“我該怎麼稱呼您呢?阿婉小姐?還是……另一個我?”
眼前高大的樹木沒有發生絲毫變化,而我卻感到她周遭的靈力陡然變強了許多。
感到自己的想法得到了驗證的我忍不住微笑,微微眯起眼道:“這麼多年來這裡的靈力絲毫不減,連帶著生活在這裡面的那位大人容顏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就算是再充沛的靈力也撐不到這種地步,所以只可能是靈力的中心源頭還在這裡。”我一點一點地逼著她出來,想了想便繼續道,“你被我的即將到來逼得近乎發瘋,但是卻在我要來到這裡時束手無策,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和我本來就是一體的——不,更準確地應該說,你是我身上的一部分才對。”
這樣的話,一切便就都說通了。我即將來到這裡,沉溺於愛戀的樹精擔心安逸的生活被打斷,於是便早早地隱匿起來,想要逃脫這些。只是我還是不太明白,她為什麼怕我?早就被割捨的半身就算不拿回來,其實也沒什麼的。
“阿婉小姐,我無意打擾您的生活……”我想要勸她和我見一面,好好談談,正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卻聽到一個和我相似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知道些什麼,憑什麼來教訓我?!”
伴隨著女人尖銳的質問聲,眼前樹木上的一根枝丫忽然化作了利器直直朝著我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