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晨光基地的第三天,黎明時分,天還未亮。西邊天空上彎月慢慢變淡,白天的燥熱早已消散殆盡,新的一輪太陽正在等待升起。
晨光基地訓練場最外圍的跑道上,一名身姿挺拔的男子在跑著圈。他的腳步稍顯凌亂,呼吸聲很重,萬籟靜寂的訓練場內,他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跑步的人是宋明寒,他就這麼一圈一圈的跑著。除了這無言的訓練場,再沒有人知道他跑了多久,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去計算時間。他放空大腦,機械的重複著奔跑的動作。
昨天下午,劉老聯絡宋明寒去見那位神經中樞方面的專家齊衛國。齊衛國年逾六旬,面白無鬚,由於保養的較好,臉上皺紋很少。這位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華國神經中樞研究方面泰山北斗式的人物,在看到宋明寒父母情況的時候,無能為力的搖了搖頭。
宋明寒的心在那搖頭裡沉了下去。辭別劉老之後,他就一個人來到訓練場上跑步。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感爬上了他的心頭,盤錮在那裡,讓他無所適從。宋明寒放任自己的腳步,以一種近乎自我虐待的方式盡情的發洩著內心的不安。
陳城來到訓練場的時候,宋明寒已經因為脫力而癱倒在地。陳城扶起他,驚訝的問:“這是怎麼了?”宋明寒將大半個身體的力量倚在陳城身上,低低的說道:“劉老的那位舊友也救不了我的父母。”
陳城想要安慰他,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拿什麼來安慰呢,起碼宋明寒尚且可以為了救父母而奔走。陳城的家遠在四川,末世之前坐火車都要29個小時,如今交通不便,說是舉步維艱也不為過,想要回去比登天還難。
如果不是遇到了蕭然,陳城就連活命都是奢望。他也擔心父母,可末世過去了一個月了,倘若真的發生了什麼,陳城不敢再想。他低落的攙了宋明寒坐道椅子上回復體力,兩個人相對無言。
休息了不過二十來分鐘,參加訓練的異能者們陸陸續續的來了。橙紅色的朝陽掛在天邊,絢爛如火。蘇清鸞疑惑的看向沉悶的兩人,陳城對他咧咧嘴,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宋明寒把父母的事情講了,蘇清鸞少小離家,親緣淡薄,當下只是拍了拍宋明寒的肩膀以示安慰。
八點整,龐統準時出現在訓練場上。他對於宋明寒筋疲力盡的事情視而不見,直接喊道:“全體十圈!”陳城打報告,想幫宋明寒請假。龐統挑挑眉,厲聲道:“他累的連話都說不出了,要你替他請假?”
“到了基地外面,喪屍可不管你們累不累!喪屍會因為你們累了就不追你們嗎?你們的命我可不在乎,我訓練你們是因為基地裡有幾十萬人在等著吃飯!你們以為自己憑什麼可以在基地裡過上體面的生活?”
龐統冷笑,“那是你們用命換的。”隊伍之中有接過任務的異能者在龐統的笑聲之中不寒而慄。龐統繼續道:“還愣著幹什麼?都給我跑圈去!”他手裡的棕色軟鞭猛的甩在地上,發出響亮的炸裂聲。在這熟悉的摔鞭聲之中,佇列中的異能者依次進了跑道。
半個多月後,晨光基地的電網之內,一大幫普通人正在低矮的牆頭之上忙碌著。在場砌牆的人大多是青壯年男性,一片綠葉之中,兩朵嬌花異常醒目,正是蕭然和盧菀。
因為砌牆的工作環境太過惡劣,蕭然曾有心推掉照顧紅言的任務,哪裡知道這個小祖宗打定主意要跟著蕭然,蕭然無法,只能由著她了。
紅言天賦異稟,工地上人人都喜愛她。她本就正是活潑可愛、招人疼的年紀,加上蠱惑別人心神的能力,很少有人會厭惡她。工地上這些每天經歷高強度體力勞動的普通人,精神較一般人疲憊的多,也更容易受到紅言的影響。
紅言不僅在普通人中吃得開,異能者那邊,由於蘇清鸞治癒系異能者的身份,討好紅言的異能者也有很多。仲夏的天氣熱的人像是在烤爐裡,每到下午,和蘇清鸞一隊的冰系異能者都會特意為紅言凝結一些冰塊,放在小桶裡,讓紅言用來降溫。
這天照舊如此,紅言買了幾瓶汽水放到桶裡,央蕭然幫忙拎著。蕭然這小保姆當的還挺開心,這小桶冰冰涼涼的,在大夏天裡拎著別提有多舒服了!
工地上有個小涼棚,是搭給監工人員的。紅言就坐在小涼棚裡吸著汽水,來往的人總會開她幾句玩笑。她不僅不生氣,還讓那些人用她的小冰桶鎮著水。本來就喜歡她的眾人更是對她愛護有加。
蕭然搬磚的地方離基地大門口很近,每天都可以看到很多進出的車輛。下午兩點多,上工沒多久的蕭然看到一個車隊將要駛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