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見如姒出來,都是鬆了一口大氣。
石賁將軍和素三娘子的交談並沒有很久,當如姒坐在側面廂房裡喝下了第二盞茶,便聽見院子裡夏月的聲音:“石三爺。”
如姒迎出門去,再見到從正房裡出來的石賁將軍,便明顯覺得對方的畫風好像切換到了明顯的慈愛長輩模式:“辛苦你了。”猶豫了一下,又和聲道:“本將離京在即,再回京來至少要大半年,”朝正房看了看,“多費心了。”
如姒見石賁將軍很有些不好意思,有點想笑又不太敢,只好深深低頭:“是。將軍放心。”
送走了石賁將軍之後,日頭已經有些偏西。陳濯還是沒有回來,如姒到底也不方便太晚歸家,吩咐採菀和陳潤留下照應,便向素三娘子告辭,帶著夏月先回府。
因為百福巷離濮家只有三四里遠,如姒到家時也不過申時三刻,正是預備晚飯,炊煙初升的時候。然而一進二門,就見眼前丫鬟婆子來來往往,忙進忙出,好像有些混亂的樣子。如姒生了疑心,便回月露居去問朝露。
朝露輕輕嘆了口氣,神色稍微有些複雜:“表姑娘,聽說親家太太今日吐血了。”
吐血?池氏一直都是錦衣玉食的養著,身體好的很,雖然說過去的兩個月裡變故頻頻,打臉啪啪,池氏心塞是肯定的,但也不至於就這樣快摧毀掉一個人的健康。
如姒琢磨了一下,便招手將仙草和靈芝兩個機靈的小丫頭叫到身邊叮囑了幾句,命二人去分頭打聽訊息,自己又坐下來問朝露:“朝露姐姐,你覺得這事情有沒有蹊蹺?”
朝露微微欠身:“親家太太近來辛苦,或許累著了也是有的。只不過若是親家太太真的病倒,這剩下的三千五百兩銀子表姑娘要不要緩一緩追討,就得看您的決斷了。”
如姒唇角一挑:“我就知道朝露姐姐跟我想的是一處,太太說生病也不是什麼新招數,先前不就鬧過一回?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三分之二的嫁妝都交出來了,這個時候還要耍什麼花樣。”
朝露將賬冊遞給如姒:“表姑娘,先前蕭二爺叫人查了查府上和親家太太大致的產業田地,除了濮家老宅的祖田之外,不算府上的宅子,估摸著也就是兩萬上下。將姑太太的嫁妝拿回來,便要足足去了一半,如今收回的六千五,大約就是親家太太能最快湊到的現銀了。您想想,如今府上兩位姑娘也大了,家裡還兩位庶出的少爺,每位都要用錢。按著京中五品文官常見的例子,就算是再清廉的官家嫡女出門,若沒個兩三千兩,實在面子上過不去。若是最近有給兩位姑娘提親的,那麼親家太太或許又動了心思想拖一拖,先緊著給兩位姑娘預備嫁妝也有可能。”
如姒微微蹙眉,有些時候真是招不在新,有效則靈,池氏雖然是第二回稱病,也沒有那麼好解決。所謂的魚死網破,通常都是用來威脅的制衡點,情勢不危急到一個地步,誰也不想兩敗俱傷。倘若如今池氏真的開始天天咳血病重,自己也不太好請燕家人過來翻臉施壓,畢竟實力強大如燕家,應該是並不屑於去壓迫弱者的。
很快去正院打探訊息的小丫頭仙草回來回話:“大姑娘,太太的臉色難看的很,聽說二姑娘和三姑娘一直都在哭,老爺也是急的在書房裡來回轉。”
如姒點點頭,又向夏月招手:“來,陪我去一趟正院。我看看太太如今怎麼樣了。若是老爺找我單獨說話,不要離開我身邊。他要是動手,你也不要客氣。”
夏月之前常跟著燕萱,雖不算活潑話多的性子,心胸倒十分開闊豪邁,但聽了如姒這句叮嚀還是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朝露:大姑娘這是要隨時準備揍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