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一直是個很牛叉的地方。
不管是不是肚子裡真有墨水還是有泔水的,只要在那裡面坐著的,就都整個眼鏡戴一戴,裝個文化人。
就像是在派出所公安局這樣的單位,哪怕是個看收發的老頭兒,也能沖人吆五喝六的,裝一裝大瓣蒜。
不過來這種地方老實人是不行,這種地方就看誰能裝,誰會裝了。
去派出所,看收發的跟你橫,你比他還橫,他大聲喊,你比他喊的聲音還大,那麼,他就認為你牛,他欺負不了你,就被你欺負了。
出版社看收發的老頭兒也挺牛的,衝焦文正就喊上了:“哎,你誰啊你!說你那,你往哪瞅哪!幹啥的?過來登記……”
焦文正尿都沒尿他,往上撫了撫瓜皮小帽,冷冷哼了一聲:“找你們社長,你前面帶路……”
看收發的被唬住了。
倒不是焦文正裝逼,他從不裝逼,因為他就是個比,就是這種官架子的霸道性格,根本不用裝。
片刻後,被人一路捧著來到社長辦公室。
社長也愣住了,忙伸手道:“這位先生,好像眼熟啊……”
“哦?呵呵,我叫焦文正,曾經寫了基本上,比如……”
社長忙打斷說:“哦……我想起來了,您的代表作品是:《星星月亮和月亮星星》、《杆子打棗和棗上竹竿》,《山溝溝裡的金鳳凰銀鳳凰火鳳凰》、《不知道哪年哪月哪一天》,新書《姐妹種田和種田姐妹》對不對?這本新書我們出版社也正在研究準備出版……寫的……寫的很羅曼蒂克麼,哈哈哈……”
其實社長想說,寫的很是扯淡,不過這個社會啊,正經書是不看的,扯淡的書就看,就像是正經事是不幹的,專門幹扯淡的事兒。
“您……您這次來?”
“哦,是這件事的,我家鄰居啊,有一個明人,或者說是我家的親戚,應該是我上幾輩子的叔叔,說出來可能你也認識的。”焦文正慢慢開啟帆布包。
“請坐,請坐……”社長客氣的把他讓了坐,然後自己也坐下了。
自語道:“我也認識?誰啊?”
“哦,羅貫中,我羅叔叔,你應該叫羅大爺。”焦文正掏出個紅布包遞了過去。
社長咳咳咳了幾聲:“哪個羅貫中我羅大爺啊?”
“唉,就是寫《三國演義》的那個你羅大爺,不都搬上熒屏了麼,這是憑證。”
社長瞬間石化了,感覺自己被雷劈了一樣,腦瓜子嗡嗡的。
開啟紅布包,看到了這塊磚頭,上面的字不用看了,這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社長一下子就想起來縣城博物館的劉館長打來的電話,說一會兒有人到你那裡給羅貫中領稿費去。
剛才就當個笑話聽來著,沒想到這時候還真來人了。
“你……”社長試探著問:“焦老師,您不會是來……來替你羅貫中叔叔領稿費的吧?”
“然!”焦文正摸了摸自己的瓜皮小帽說:“物證在此,不得抵賴,你們算算啊,這麼多年了,《三國演義》印刷的,還有賣掉的冊數應該不比**選集少吧?我大爺雖然不在了,但是我這個當親戚的還在啊?而且你們拍電視劇啥的,經過我們同意了麼?你們得到版權許可了麼?
你們這是侵權!你們這是在犯罪啊!簡體,繁體,改編,話劇,劇本,電影,電視劇,舞臺劇,廣播、有聲讀物,報刊連載,動漫,還有廣告……你們賺了多少黑心錢啊?啥也不說了,我們只要五個點……五個點不多……”焦文正伸出五根手指頭。
社長徹底傻了,又見焦文正拎起了那塊磚頭,衝著他腦袋比比劃劃的:“你看,這上面寫著字,貫中倆字,我給我叔叔要五個點多麼?你說多麼?”
社長點頭:“不多,一點也不多……焦……焦老師啊,您在這裡等一會兒,稍安勿躁,我馬上給京城打個電話,好好查一查這半個世紀一共賣了多少冊,都給你算錢……”
“還有翻譯賣到外國的,也得算……還有盜版的也要算……”焦文正跳腳喊了一聲。
“算,算,都算……都給你算清楚……”社長關了門,一頭汗出來了,隨後撥打了110報警電話。
110也沒轍了,直接給精神病院打電話了,問姚南精神病院這兩天有沒有病人始終。
姚南也是屬於紅城邊上的一個小市,那裡出名的就是有一家:姚南精神病醫院了。
反正離著紅城不遠。
社長找人先把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