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淵為那試驗失敗而嘆息的同時,黑暗蒼穹之中,眼見那祭壇廢墟被寧淵一掌打沉下陷,身處其中的寧天鳴更是神色不住,縱是魔族六王,此刻也難以保持冷靜了,數人驚怒起身,就要插手戰局。
“全都給吾停下!”
便是此時,驟聽一聲冷喝響起,聲語鏗鏘,震動虛空,更是讓欲要出手的諸位王者神色一變,不由得止住了步伐。
一言如雷,鎮住王者之步,縱觀在場諸王之中,能有如此威勢者,只有一人,那便是這魔族六王之首,那將近步入混元合道的強者,逆亂王——聶傾天!
“聶兄,你這是何意?”
回身轉望,注視著那出言攔阻的聶傾天,諸位王者皆是眉頭緊皺,神色不解,他們實在想不通,事情都發展到這等地步了,這逆亂王竟還想要袖手旁觀,就是他不在意寧天鳴這個兒子的性命,也該想想自己未來,想想這魔道天命吧?
諸位不解,唯有那星沉王與聶傾天並肩而立,沉聲言道:“諸位稍安勿躁,如何還不是吾等出手的時候。”
“嗯!”
聽聞星沉王此言,其他四王心中不解同時,更是因焦急而生出了幾分怒氣來,當即喝道:“這還不是時候,那什麼才是時候,難道要等這人族將天命折殺才是時候麼,尹空,你應該清楚,吾等的時間已然不多了,天命也許還有輪迴,但若天魔主殺來,你吾眾人只有形神俱滅一途!”
四王話語之間,焦怒之意更是加重了幾分,聽那語氣,若非尹空也是一位王者,身邊站著聶傾天這位威震魔淵的逆亂王的話,四王根本不想去理會尹空如何,直接就要出手了。
這不是四王愚蠢,不知天命大勢之影響,而是他們已經沒有退讓的餘地了。
天命天命,得天意眷顧,氣運加持,因此一般來說,縱然遇劫受災,也能有驚無險的度過,甚至能因禍得福。
但不要忘了,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意外,縱然是天命在身,也一樣有隕落的可能,畢竟這天命說到底,就只是那大道天意培養的一顆棋子罷了,只要捨得底蘊消耗,在培養一人完成天命輪迴並不是什麼問題。
然而天命能輪迴,他們這些魔族王者卻不能,天魔一族攻勢洶洶,他們雖然藉以沉淪海天險地勢,拖延住了六大魔尊的攻勢,但這拖延卻持續不了多久,一旦那天魔主恢復,這沉淪海還能支撐多久?
這一點,諸王心中都有著答案,在天魔主這位五厄圓滿,成就天道的強者面前,他們這些所謂的王者大聖,不過只是稍大點的螻蟻罷了,沉淪海被破之日,就是他們六王形神俱滅,族脈盡誅之時!
不要說什麼逃,他們能逃得去哪裡,在那魔神之力的封鎖之下,整個魔淵都已化作了囚牢,除了成就一方小世界的合道強者,誰能逃得出去?
如此形勢之下,他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縱是知曉插手這天命,會導致諸多因果糾纏,他們也只能這麼做,這就是大勢,縱是大聖之尊,也只能隨波逐流。
四王焦怒非常,但那尹空卻是驟然一笑,淡聲輕言道:“諸位先莫要動怒,且看看那天命如何可好?”
“嗯!”
聽此,四王眉頭一皺,將信將疑的望向了那已成天坑的祭壇廢墟。
在寧淵那霸道無匹的一掌之下,以這聖神祭壇為中心,方圓百丈範圍,皆盡塌陷了十丈有餘,祭壇中央,那原先邪龍所在,亦是承受掌力最重之處,更是沒入了大地不知多少,此刻望去只見一個天坑,其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但四王大聖之尊,豈是常人能比,神念一掃之下,那天坑之中的景象便盡數映入了他們腦海之中。
天坑內,一片瘡痍,到處都是亂石廢土與諸多殘肢碎片,正是先前堆積在祭壇之中的千萬屍身。
殘肢遍地,血腥浸土,整個天坑,都籠罩在這讓人作嘔的腥臭之中,更有一股可怕的寒意在蔓延著,縱是諸王神念落入其中之時,都感到了一陣莫名心悸。
而那天坑中央,已然被鮮血染紅的泥土之中,竟有一顆巨大的血繭,血繭之上糾纏著兩種不同的顏色,一是那神聖莊嚴的金色聖光,一是那哀恨悽怨的黑暗邪力,聖邪糾纏,化作了一道道莊嚴扭曲的紋路,遍佈了整個血繭。
“這是……”
見此一幕,四王皆是一怔,神情錯愕。
而那尹空卻是微微一笑,言道:“有道是禍福相依,方才那人族一掌威能恐怖,擊潰了邪龍炎,還將天命重創得近乎身亡,但也是因為如此,天命體內桀驁不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