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過這碼子事。反正,在自己興趣消失之前她是不會做這個考慮的。不然那別院建了有什麼用?
帝釋天僵了一下,好歹還是維持住了自己的笑容,“公主何必如此,之前那些事不若便就此揭過。公主神采風流,本王甚是欽羨,或而能結為至交也未可知。你是阿修羅族的公主出席年末宴席自是正常。本王還想讓你見一見阿修羅王呢,想來你們兄妹將近半年未見了。”
她既然討厭墨焰厭惡自己,也不喜她懼怕自己,自然是先要消卻這些。她像,先和對方交為朋友應該沒錯吧。
墨焰像是聽完了什麼笑話,一聲冷笑。她陡然抬了眼,盯著帝釋天道:“大人好興致,只恐怕墨焰低賤卑微無法與大人相匹。”
墨焰一抬頭,帝釋天便直直的望進了她的眼裡。她見那墨色瞳孔緊緊的鎖著自己,幽深的如同一汪深潭,不禁心跳加速。卻因著她的話語冷下了神色。
真是,太不識好歹了!
她雖然不缺耐心這東西,卻還是低估墨焰的拒絕會給自己造成的影響。似乎任何想好的方法一到了她這裡,便可笑的像是用一撮小火苗去烤千年寒冰一般。
墨焰見她變了臉色便又再次斂下了眼眸。
帝釋天一邊壓著心裡的不平告訴自己莫要衝動,一邊轉身從桌上提起了那件衣裳。墨銀錦顏色幽黑泛銀,質地柔軟順滑,是鮫族的特產,百年也就能得一丈左右,極是珍貴。
“公主怎可這般妄自菲薄?”帝釋天將衣衫提在手裡打量,悠然的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這次的宴席還請你務必出席,想來阿修羅王對你也很是想念。”
她一邊說,一邊便真的細細看起了衣裳。墨色低調,銀色張揚,衣袂向上蜿蜒著一朵血色水蓮,莖葉皆紅。花苞將開未開,細蕊若隱若現,極盡妖冶曖昧。
紅與黑,果然是最相配的顏色。
帝釋天滿意的點了點頭。墨錦紅蓮,做工細膩,樣式別裁。她幾乎已經可以想象這身衣服穿在墨焰的身上是怎樣的風華——沒有人能比她更適合了。
“罪臣——”墨焰在她身後沉默良久,話一開口卻連拒絕的機會也沒有。
帝釋天轉身將衣服塞進她的懷裡,臉色因方才自己的想象又和緩了起來。
“這件衣服是本王吩咐做的,你可看過了?本王覺得很是襯你。”
墨焰話被截掉只依舊冷著臉,將懷裡的衣服放回了桌上。
“我不會去的。”
帝釋天便又將衣服拎回了手裡。
“你給本王一個理由。”
“墨焰說過理由了,可大人並不聽不是麼?”
“那些都不是理由。本王說了,沒有五色雷刑,你也不再戴罪。即便不願與我做朋友,作為八部之一的公主,出席宴席沒有問題吧。”帝釋天解釋得都有些焦躁了。她發覺這場仗一點也不有趣,敵人比她想象的更堅定固執。
“那便請大人放我回去吧。”墨焰頭垂得很低,連聲音也是低低的。
某位大人終於失了自己全部的耐心。
“墨焰!”她公主大人了半天,現在終於叫出了對方的名字。帝釋天伸手捏了她的手腕向外一扯,讓她靠近自己,“第一,本王讓你出席宴席是命令不是請求;第二,本王留你多久都輪不到你來置喙;第三!”
她因著激動的情緒和急促的語句有些氣喘,死死盯著對方沒有表情的臉。
“第三……”卻再也說不下去。
墨焰的臉離她不過三寸,她突然便記起了那個,自己下定決心要忘掉的失誤。
她的眸子那麼冷,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自己當初嚐到的才是那麼清冷的味道?
“第三。”
她喃著,卻已然忘記自己的第三是什麼了。鼻間縈繞著若有似無的冷香,輕淡飄渺卻分明得醉人。
她與她相觸的地方,在顫抖。卻難以分清是自己的萌動還是對方的戰慄。
“第……”
墨焰用右手將她陡然推開,掙扎著脫離,帶了一絲慌亂與狼狽。
帝釋天突然意識到,方才離得那麼近,自己卻沒有感受到一點她的氣息。
她與她一樣,屏著呼吸。
“大人自重。”墨焰這般說。
帝釋天卻笑了起來。她一界之主少年帝王,意氣風發笑得極是張揚。
她向前踏了一步逼近她,“公主可願出席?”
墨焰右手捏著自己的左手腕,肩頭微顫,偏著頭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