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燈下圍著一些小飛蟲,像是在跳舞。
靠著不太明亮的路燈,白找出了房門鑰匙,插.進去,還沒擰動時,他抬起了頭,“其實你現在還可以反悔。”
站在他身後不遠的人聽了這話,似乎不太理解,“後悔?”
“是的,後悔。”白盯著門上的花紋看,“要回家嗎?”
“我覺得我有點口渴。”
白背對著人,微微勾了下唇角,扭動了鑰匙,隨後推開了門。他彷彿在向對方展現一個新世界,彷彿門後藏著一個恐怖的怪獸。事實上,對方也的確因此被嚇到。
席燈發出一聲類似打嗝的聲音。
白脫了鞋,走進去,將鑰匙掛在門旁的骷髏人的手上。
嚇到席燈就是這個骷髏人,一個完好的骨架子,它的頭正朝著門口,空蕩蕩的眼睛十分駭人。
白已經走進去了,席燈轉開臉,脫鞋進去,關門之前他左右看了看,不得已開口詢問:“白,燈光的開關在哪?”
“不要管那個,關門,走過來,前面沒有障礙物,走五米就可以上樓梯了。”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席燈只好關上門,一關門,房子裡就是徹底的黑暗,他在黑暗中慢慢摸索,走了幾步後,摸到一個圓圓還很光滑的東西。樓梯?他順著往上摸。
“摸錯了。”白不知道從哪裡晃了出來,他手裡提著一個很小的手燈。燈泡在玻璃裡散發暖黃色的燈光,同時也照亮了白。他那雙眼睛看起來比往日更加深邃,睫毛輕輕一眨,都可以落下一團陰影,他唇角似乎有上揚,但又彷彿沒笑,“我個人建議你不要低頭看,直接把手收回來。”
席燈立刻把手收了回來,身體有點僵硬。
“是什麼?”
白卻轉換了話題,“我們去二樓喝酒,我已經拿好了。”說完,他便提著燈往前走,席燈跟了上去,在上了幾步樓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白微微偏過臉,彷彿已經注意到席燈的小動作,他的聲音在這間安靜的屋子裡響起,“這間房子有很多我的收藏品,你小心別碰到它們。”
席燈飛快地收回視線,垂下眼,“嗯。”
他剛剛摸到是一個骷髏頭。
走到二樓,白抬手按下牆壁上的開關。燈光一下子亮起,白把手燈給關了,為方才的行為做了個解釋,“樓下的燈壞了,我忘記報修了。”
席燈跟他進了走廊對面的房間,一開啟,席燈開始對文中那一大段對白房間的描寫有了概念——
“……白是個怪人,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他的房間很大,雪白的牆,木質地板,現代化裝修,最好的傢俱,這樣一看,他沒什麼奇怪的,但他有一面牆,上面貼滿了照片,是他接觸過的所有屍體的照片。沒有了能理解他這種喜好,他的家中也很少來客人……”
那面牆很大,五分之三已經貼滿了照片。席燈一眼就看到那面牆,白將手燈和酒放在桌上,便把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隨後又解開了領帶。
“我要先洗澡,因為身上有屍味。”
席燈把視線從那面牆上離開,左右看了看,“我應該坐哪?”
白將領帶解下來,指了下沙發,“坐那吧。”他說完,便直接去了浴室。
席燈走到沙發邊坐下,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凌晨十二半。
*
半個小時後,席燈都靠在沙發上時,白出來了。他穿了絲質睡袍,露出修長勻稱的小腿,溼潤的頭髮微微貼在額上,讓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不少。他去拿了兩個酒杯,才走到沙發邊,他在席燈對面的沙發坐下了。
“困了?”
席燈微微坐起來了些,“還好。”
白不說話,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推給席燈,自己端起一杯開始喝,“我給了你半個小時逃跑。”
席燈拿起酒,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喝個酒而已,為什麼要逃跑?”
白捋了把頭髮,神色很淡,“每個人看到我家都會逃跑。”
“也許喝完酒後,我會逃跑吧。”席燈突然笑了一下,莫名透出幾分妖氣。
三杯過後,席燈已經坐在了白的身邊。相比還在喝酒的白,席燈已經靠在白的肩膀上,那張平日蒼白的臉現在緋紅一片,唇色也紅潤了。
“白,你有女朋友嗎?”他話語不穩,彷彿已經醉了。
白垂著眼,搖晃了下杯裡的液體,“沒有。”
“那男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