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藏珍閣那麼要緊,各宮又往來頻密,她若有心的話……”
芳馨會意,忙道:“姑娘的心思真是細密。不錯,宮人們常趁等候的功夫說些閒話,久而久之,藏珍閣便是各樣訊息的源出之地。恐怕於大人今日所說之事便是杜衡昨日裡在藏珍閣聽到的,也未可知。她又是讀過書的女子,就算宮人們語焉不詳,她略加推斷,也能猜個*分。”
見我不說話,芳馨又道:“奴婢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我撫一撫微微散亂的鬢髮,低頭看著左手上的桂枝銀戒指,輕輕道:“姑姑請說。”
芳馨正色道:“史姑娘和徐姑娘是服侍公主的,自然不在話下。錦素姑娘與姑娘是服侍皇子的,皇上偏愛皇長子,姑娘服侍的二皇子卻是皇后所生,這將來……”
我暗暗嘆口氣道:“姑姑,我明白你的顧慮。”
芳馨神色愈加恭謹:“姑娘的聰慧自不必言。但只一樣,於大人雖和姑娘交好,那杜衡恐非庸常之輩,姑娘還請留心。”
我微微冷笑,摘下手上的桂枝銀戒指放在小桌上,說道:“難道今日我還沒領教麼?昨日封姑娘忽然來送東西,恐怕為的也是皇上親征的事情。”
芳馨不解道:“這奴婢卻又不懂了。她雖然來巴結姑娘,但幹皇上親征什麼事情呢?”
我閉目道:“姑姑在宮中也有些年頭了,難道不知道十年前當今皇上炮轟玄武門的事麼?”
芳馨沉吟道:“奴婢記得。當年皇上還是太子,先帝駕崩於親征犬獫,廢王諫與皇上爭位……”忽然恍然大悟道:“皇上親征,恐怕是連著立太子的事情呢。”說完自知失言,連忙掩口。
我嘆了口氣道:“錦素與我交好,我原本以為我們出身相近,可在宮中作伴,如今看來,也不得不小心了。”
芳馨感慨道:“於大人如今有她母親輔佐,母女同心……”
我微笑道:“我也有姑姑提點啊。”
芳馨紅了臉道:“姑娘,奴婢沒有讀過書,比不得杜衡那樣有見識,恐怕毫無用處。”
我忙道:“誰說的?來日方長,只要姑姑與我同心,還怕長日漫漫,熬不下來麼?”
芳馨忽然跪下道:“奴婢此身都是姑娘的。只要姑娘不嫌棄,奴婢總是願意長長久久的服侍姑娘。”說罷磕了個頭。
我忙站起身來,親自扶她起身,說道:“有姑姑這句話,我什麼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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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機被冊封為從七品女巡,成為一個皇家女家庭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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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機詞(一四)
用過晚膳,天色還亮著,芳馨道:“姑娘,長寧宮近御花園,如今天色還早,可過去散散心,也消消食。”
我撫腮道:“也是,前日經過御花園,竟沒有好生觀賞。”
紅葉和綠萼備下宮燈,芳馨又叫兩個小宮女拿了擋風的斗篷,扶了我慢慢踱出長寧宮。
芳馨一邊走一邊道:“御花園又叫益園,雖然景緻還不錯,但必竟小了些。城外還有個行宮叫景園,先帝剛登基那幾年都住在那,直到立了皇后,才回到宮裡住。”
我不由好奇道:“為什麼先帝要過幾年才立後?”
芳馨道:“大約是先帝一直寵愛當今尚太后,但太后並非原配,所以先帝一直決定不下。奴婢只記得立後不久,皇上便被冊為太子了。”
益園南門在望,重重念頭在我腦中閃過,不禁嘆道:“自來帝王家,家事便是國事,也難怪先帝難以抉擇。”
正說著,已進了益園。但見園中佳木蔥籠,奇花盛放。頂頭一方奇石聳立,薜荔女蘿,垂累而下。一道清流自石上流下,下面一方小池,浮葉白?,青鬱可愛。一道水路將池中之水引出,流向不遠處一方澄塘。塘邊小徑的竹架上,嬌豔紫藤隨風飄擺,又有十幾株老柳,似少女在湖邊沐首。小徑東西各有四方亭築在高高石臺之上,石階以漢白玉砌成,雕著細緻新鮮的花樣。我沿小徑緩緩走到西亭,但見亭上書寫半雲二字,左右聯曰:“雲開一嶂碧,蘿合半山青。”(注1)
天色已暗下來,紅葉與綠萼點起宮燈,芳馨扶我走上半雲亭,但見不遠處塘邊的蘆葦叢裡,幾隻小鶴隱在其中悠然漫步。塘心有一所小房子,兩隻天鵝在附近悠遊。我支頤坐在亭中,發起呆來。芳馨領著紅葉綠萼侍立在旁。晚風習習,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