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中饋她有心無力,就向老夫人提出讓趙姨娘協管,反正她小也過了一個多月。
雲重紫一忙起來日子都來不及數,每天不是去國子監,就是在鋪子裡做藥,一轉眼秋去冬來,姻緣路兩旁的葉子都快掉禿了,她今日穿了件嫩黃的夾襖,領上的貂毛讓她微微有些不習慣。
她扯了扯領子,向車裡的人埋怨道:“芍藥姐姐,為什麼我來習畫的時候,你總是給我穿這樣的不方便的衣裳?”
芍藥知道雲重紫怕冷,還未到臘月,在馬車上放了炭盆,她拿著鉤子撥了撥炭火,“我還不是為了你。”
這些日子云重紫只自己去國子監讀書,下了學又要去鋪子上,找了這個藉口,命府裡的人另給雲裳安排了一輛馬車,兩個人這才不必天天大眼瞪小眼地坐在一處去國子監。
芍藥怕雲重紫在路上悶,兩個人就一起出府,雲重紫進國子監修習,她就在外面等著。
雲重紫聽到芍藥說為了她,心中納罕,反問道:“怎麼就是為了我?”
“你沒聽到今日的流言?”芍藥在火盆前歪了歪頭,興致濃濃地看著她。
雲重紫搖搖頭,這些日子她忙得昏天黑地,早就不知道山中是何年月了,看著這山裡的樹葉都落光了才察覺到冬天已經來了。
芍藥拿著胳膊碰了她一下,“連我都聽說了,你還在裝糊塗。”
“真是冤枉。”雲重紫撇撇嘴,“你快快說來我聽聽,不然我還是一頭霧水吶。”
“我可是聽說這國子監有人對你可上了心,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芍藥嗔道。
雲重紫面上一紅,火光下一雙晶亮的眼眸更加流光溢彩,她先是怔了怔,以為芍藥是說慕君睿的事,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和慕君睿的事確實所有人都瞞著,連母親和祥哥兒都不知曉,怎地芍藥就聽到了流言?
她正納罕,芍藥用手捏了捏她的臉,“你這是臉紅了?你和我還有什麼好隱瞞的,我覺得竇狀元郎也是個本分的,和你年紀相當,皮相又那麼好看,溫柔又待人得體,我早就說你倆……”
“等等。”雲重紫的臉又不發燙了,只是心中鬧不明白,越聽越糊塗,“竇長水?和他有什麼關係?”
“你還裝。”
雲重紫這才沉下臉來,“我是認真的。”
芍藥見雲重紫真的不知道,也詫異起來,“這府裡府外可都傳開了,說竇狀元郎很是稀罕你,不只給你多安排了兩門課,私下裡又對你輔導有加,我之前以為你面皮薄不和我提,難道是誤傳?”
“哎。”雲重紫無奈地靠在車裡,“我的事什麼時候瞞過你。”
說完,她又有些心虛,不過慕君睿的事是例外,只是竇長水和她可真是一清二白,她的名聲不好就罷了,讓竇長水跟著為難……她心裡就過意不去了。
雲重紫沉了沉臉,“你回頭讓阿甲去查一查是誰放出來的謠言,我最近也是忙糊塗了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你怎麼也跟著瞎糊塗。”
她拍了拍芍藥的腦門,芍藥一臉委屈,“三娘,這翻了年你可就及笄了,侯府上的事早些處理完,咱們也好走得遠遠的,竇長水看著挺不錯的,你也知道他前世的造化,他要是待你好……”
“你呀。”雲重紫與芍藥靠在一處,“我就知道你是怕我嫁不出去,嫁人又有什麼好的,我給你說……”
她在芍藥耳邊嘀咕了一陣,芍藥一聽眼睛瞪了老大,“怎地這麼多銀子了?”
雲重紫嘿嘿一笑,“你當我天天做那些藥丸是用來打人的嗎?等以後咱們有了錢天高皇帝遠的上哪不成?”
芍藥卻沒笑起來,掰著手指數了數,“可是……阮大娘和祥哥兒怎麼辦?還有竇長水……”
雲重紫的笑漸漸收起來,是啊,那些人是放不下的,更何況如今還有慕君睿,她隨時可以走,但他不行。
也正是這樣,有些事還不能操之過急,她隱瞞所有人自己和慕君睿的事情也是對的,若是被寶親王知道了,估計早壓著她去拜堂了。
說話的功夫,馬車到了國子監,芍藥躲在車裡烤火,雲重紫踩著馬伕放的下馬登徑自走進國子監,她來得不早不晚,身邊都是其他學子,有人經過她身邊時,不由指指點點,雖然聽不到她們說什麼,但從她們鄙夷的神情上也能猜出個大概。
雲重紫面上微冷,居然編排起她和竇長水了。
臨近年末,國子監考核課緊,上午正是竇長水的畫藝,而下午就是關安哲的棋藝,說起這兩科,她又不由頭疼,註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