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2 / 4)

小說:一生孤注擲溫柔 作者:卡車

對弟弟,說出口的話卻一句比一句狠:“子周,你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這件事,也許是借題發揮;也說不定,從一開始就是故意陷害。但是,直接動手的人既已作古,被冤枉的人也已昭雪。是誰在背後暗設機關,縱使一目瞭然,卻也毫無憑據。——我只問你:事到如今,你意欲何為?”

“大哥!我……”子周想說“我要報仇”。然而話到嘴邊,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充滿了無奈甚至荒誕的悲涼。報仇?連仇恨本身都無法確證,從何報起?

“此人單是利用這一樁案子,起落間橫掃朝堂,幾百顆人頭落地,給對手以致命打擊。那還是從前有所掣肘,暗中活動——可見其心機手段。如今他位居“太師”,再無忌憚,若叫他察覺有人翻舊賬,你我倒也罷了,不定藉此機會牽扯多少無辜進來陪葬……你要明白,這實實在在是一場打不起的官司告不起的狀。朝廷既然已經下詔平反,咱們就只有感激涕零謝主隆恩的份……”

“可是……”

“你好好想想——就是追究到底,又如何?”

又如何?

“這些年來,皇上擺明了不理朝政。眼下這種內憂外患的形勢,縱然此人大奸大惡萬死不赦,但是,除了他,還有誰鎮得住?咱們假設,假設他真的倒了——”子釋苦笑,“這種可能性等於痴人說夢。就是假設吧,此人突然垮臺,你能指望誰來收拾殘局?滿腹牢騷的右相大人?還是遠在前方的定遠將軍?他們的氣量本事,只怕尚不如此人……”

子周心中一陣迷茫。大哥幾句話,個人恩怨也好,家族悲劇也好,一下子放在了國家危急存亡的大背景下,變成了應該理性衡量的區域性問題。而深明大義的他,恰恰能夠接受這種解釋。

忽然極端憤慨。一個模模糊糊在心底翻滾了不知多長時間的念頭猛然間明瞭。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低微而又清晰:“說到底,要怪,只能怪皇上。如果不是他太沒有皇上的樣子……”驚覺自己說了什麼,立即閉嘴,整個人呆住。須臾之後,慢慢握起拳頭,彷彿自我說服:“那個人……真的……太沒有皇帝的樣子。”

子釋拍拍弟弟肩膀:“你以為,皇帝應該是什麼樣子?那麼多史書都白讀了?建寧十七年,仁孝帝改立當今聖上為太子,當時他年僅五歲。兩年後仁孝帝駕崩,七歲的太子登基,由舅父真定侯一手扶持——唉,他也未見得天生就是這個樣子,搞不好,只是因為沒得選。”

子周心中一片苦澀。朝廷果如大哥所言,已然病入膏肓,不知從何著手相救。或者說,拖到如今,已無人敢起心相救。

只聽大哥接著道:“你看著吧,更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頭。皇帝春秋三十又七,後宮雖眾,卻無子嗣。昔日諸王,這些年來,差不多凋零殆盡……遲早又是一場巨浪風波。”

“大哥!”子周順著大哥的預測往前看,頓時心驚肉跳,“你說他……會不會……”

子釋搖搖頭:“趙氏江山二百餘年,深入人心。憑他身份,挾天威以自重未嘗不可,取而代之只怕立時舉國譁變。如今當務之急是對付步步緊逼的西戎。他若短視成那樣,可真叫自掘墳墓。”喟然長嘆,“總之,子周,這一池渾水,咱們沒本事澄清,就不能下手去攪,否則只會越攪越渾,弄得不可收拾。”

從這天起,年輕的司文郎常常獨自發呆,半天不說一句話。

第〇四七章 潛龍出水

下屬們齊齊往外退。長生忽道:“秦夕留下。”趁弄晴還沒進來的當兒,解釋一句,“幫我看著點兒,這女人不定幹出什麼來。”

所以,當弄晴說了幾句話,冷不丁掏出匕首猛往自己胸口捅的時候,秦夕一把截下,心想:殿下果然料事如神。

弄晴淚落如雨:“奴家愚笨,誤為人使,本沒有臉再來見殿下……幸得殿下福星高照,吉人天相,奴家死亦無憾。只是,奴家清清白白一顆心,斷然不能為人所辱。殿下信也好,不信也好,弄晴說什麼也要當面向殿下交待清楚,以死贖罪,心甘情願……”

長生嘆道:“弄晴,這事與你無關。是我們兄弟對你不住。”

暗忖,這女子當真聰明,有決斷,敢拼命。此事過後,那兩人只怕不定什麼時候找個由頭要她性命,不若死在這兒,也是一場風流。

想一想,縱然落花有意,流水無心,這花卻是自己揚起一陣風吹下來的,好歹要善後。於是說:“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在京里長待。如今……更是待不得了。”

抬眼看見弄晴脈脈含情殷殷關切望著自己,索性把話挑明:“你其實……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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