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的地方官員私人幕僚制度。
這一年,李文李章考中舉人,李文被派往蜀州為官,李章任職內務府。
仁和四年,朝廷進行一系列人事任免。
楚州宜撫嶽錚迴歸中樞,出任秘書郎。秘書令莫思予年事已高,嶽錚將接替其位,嶽大人娶楚州世家女為妻,攜妻子回京。
殿前司指揮使、禁戌營統領倪儉自請守邊,加封靖武侯、輔國上將軍,駐守北方邊境。
彤城知府謝全,因重建彤城之功,擢為越州宣撫。
水師參將羅淼因剿寇大功,越級升為水師副都督。花自落追隨羅淼進入東海水師。
按照子釋的理念,小孩子就該放養——對此長生深表贊同,因為某人自己恰是一個反例,然而放養的結果,幾個小傢伙只要跟他在一塊兒,必定野得翻天覆地。
搖頭嘆氣:吵成這樣,不是最愛嚷嚷要清靜,怎麼就不嫌?——看樣子功課不妨再加重些,省得這幫小傢伙動不動來纏他。
剛跨上臺階,一個小小身影飛奔出來,眼看就要撞到腿上。向左橫移三尺讓開,接著往前走,才邁開兩步,又一個身影撲出來,徑直往腰間猛衝,向右橫移三尺,再次讓開,繼續往前走。
這回這個卻陡然剎住腳步:“皇、皇伯父……”
“嗯。”回頭看一眼,符霖這孩子如今開朗多了,都瞧不出小時候曾經那般害羞內向,明知故問:“你追的是誰?”
“是亦可妹妹。”
正要教育幾句,門外那個沒等到追兵,忍不住回頭探看動靜,望見他,吐吐舌頭:“皇帝舅舅。”
兩個孩子高挽衣袖褲腿,衣襟上全溼淋淋的。
長生皺眉:“你們玩的什麼遊戲?”
“回皇伯父……”
符霖話剛出品,那邊莊亦可“撲哧”就笑出聲來。
長生一向待莊家雙胞胎比較和藹,笑眯眯問:“亦可,你笑什麼?”
小丫頭不過五歲,奶聲奶氣帶著脆甜:“茯苓餅哥哥說,大舅舅的馬兒也叫皇伯……”
符霖跺腳:“噓——!”
長生瞅著十一歲的小侄子。
符霖低頭,哼哼嘟嘟:“那個……昨天內務府李章大人來問釋叔,那兩匹老馬沒法再用,怎麼辦,釋叔說那是當年攻打蜀州時候虞大將軍所贈,勞苦功高,捨不得殺,索性在宮裡養著。因為都是黃色,”聲音越說越小,順口便給了個尊號,一匹叫‘黃伯’,一匹叫‘黃叔’……”
長生憋半天沒憋住,哈哈笑道:“他連你父王一塊兒涮進去,你倒還跟著湊趣……”心想這小子隨著他別的沒見長進多少,學得越來越無法無天是真的。一面笑一面就上了臺階,聽見身後符霖逮住小丫頭壓低嗓門吼:“警告你多少次,不許叫我茯苓餅!”
莊家這對雙胞胎,加上盤珠的大女兒符霜,幾乎每年自新春到入夏,都在宮中住幾個月,跟符元符霖兄弟倆混得溜熟,因此每年這個時候,宮裡幾乎鬧翻天。
長生想起忘了審問玩什麼遊戲玩得渾身是水,已經看見正殿當中排著幾個最大號的澡盆。符霜領著莊家的小男孩莊亦何蹲在盆邊用心擺弄什麼。當年剽悍無比蠻不講理的小姑娘,如今竟也一派大姐姐風範。不過長生見過她跟堂兄幹仗,剽悍依舊,大有母風,只是不再蠻不講理。
轉眼瞧見符元挨著子釋蹲在另一個大木盆邊上,略微詫異。
這個十五歲的大侄子跟自己有點疏遠——他說了,和小孩子培養感情要趁早,但是自己真正開始抓下一代教育的時候,符元已經十歲,不可能像符霖那樣親暱,表面看似懼怕,實際囂張得很。兩年前因為到了年紀,符元遷出宮回平正王府與父母住,只是每日照例進宮學習,相處的時間自然更少。
還以為他跟誰都是那副裝酷的苦瓜臉,原來不是。
符元功夫已經相當不錯,長生才到門口,便抬頭。望見是他,馬上站起身打招呼:“皇伯父。”
符霜與莊亦何聽見,一個叫聲“皇叔父”,一個叫聲“皇帝舅舅”,把他當作路人甲,低頭繼續手上的活兒。
長生問符元:“看什麼看得這麼起勁?”
少年肅然稟告:“剛剛內務府李章大人拿來一套玩偶,說是水師大捷,上繳的戰利品有一部分進貢宮中——”
子釋插話:“其實是羅淼捎給孩子們玩兒的玩具,搭在戰利品裡頭送來的。做工頗為精巧,我正跟符元拆了看裡頭什麼構造。”
長生走過去,大木盆裡盛滿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