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璉哥兒你應當是知道的,所以眼看著局勢越來越緊張,忠順王在朝中勢力又是如日中天,於是我就動了心思,準備以小博大。”
話音到這裡戛然而止,這樣的情況,剩下的不用說,在場眾人也明白。
“此事可還有什麼人知道?”
沉吟片刻,賈璉開口。
甄家資助忠順王這件事,看起來似乎是私底下進行的,如果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那日宮變,忠順王的人基本都死了個七七八八,說不準還可以就此揭過。
但若是甄應嘉老子不好使,當日資助忠順王的是眾目睽睽之下進行,或者知道的人比較多,那賈璉就不準備趟這波渾水了。
畢竟他身後也是有家族的,這時候的罪名動不動就連帶,更遑論這次忠順王犯的可是謀逆之罪。
“當日那位雖然如日中天,只是我甄家大不如從前,雖說在江南還有幾分說話的餘地,但也不過寥寥,只是我甄家女兒眾多,也是為了不打草驚蛇,那位便只令我們蟄伏不動,欠款這方面也是我們主動悄悄送上去,所以不曾有外人知曉。”
這樣的事情,忠順王當日想的,不過就是打的甄家女兒的注意。
現在的社交除了相互送禮,更多的靠的就是姻親。
當日太子妃出自甄家,前太子被廢后甄家地位雖然一落千丈,但皇帝在這方面不知道怎麼想的,對於甄家女兒這塊兒,前後四五個甄家女兒,基本都是賜婚。
所以甄家雖然不比從前,但甄家女兒嫁的卻是數一數二的。
而此前賈璉結婚的時候,甄家更是一口氣送了三個女孩兒上京。
甄家這裡,忠順王想要達到的是一個出其不意的效果,想要的是甄家當他的眼睛,所以兩府之間的交往,還真就沒有什麼人知道。
“我們走之前,聖上已經下旨將忠順王闔府打入天牢,只要是參與當日宮變之人,皆是逃不過抄家滅族,但從事發到如今已經一月有餘,按理若是府上收到牽連,應當這會兒也已經入獄才對。”
緩緩開口,賈璉把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後世紅樓中,甄家是不是因此被抄家的,賈璉不清楚。
但賈璉覺得,若是忠順王和甄家這條線被發現,甄應嘉這會兒肯定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畢竟若真是犯事兒,快馬加鞭一個加急文書,可是比賈璉在船上晃晃悠悠快多了。
甄應嘉顯然也明白賈璉話裡的意思,只是賈璉到底是外人,站著說話不腰疼,他沒有那種設身處地的感受,所以才能如此淡然。
但甄應嘉不一樣。
自從那位下馬,甄應嘉這心裡就沒有放鬆過,如今又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這心裡更是七上八下。
所以今日這麼匆忙的趕到蘇州,給林如海上香是次,找賈璉拿個主意才是正經。
只是賈璉的態度,卻是實在讓人很琢磨不定,讓人看不明白。
人走茶涼。
甄賈兩家的關係,更多的是靠甄老太君和賈老太君在維繫。
隨著後輩越來越多,兩家又離得這麼遠,沒有相處的機會,在場的人心知肚明,這關係早就不如從前。
“我們是世交,賢侄可願為我甄家指條明路?”
咬牙,儘管在賈璉這個小輩面前,甄應嘉並不願意放低姿態,但現在事情鬧成這樣。賈璉是皇帝身邊的紅人,而他們甄家隨時有可能被抄家滅族。
所以時勢比人強,他不得不向賈璉伏低做小。
看到這一幕,屋子安靜下來,其餘三家面面相覷,看著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甄應嘉,心裡各自打鼓。
說完起身朝賈璉打拱,甄應嘉誠懇的看著賈璉。
“世伯使不得。”
側身躲開甄應嘉這一禮,賈璉皺眉,心裡有幾分惱火。
甄家這事兒可大可小,從心裡講,在知道甄家將來的結局後,賈璉是準備獨善其身的。
四大家族基本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當初的賈家要不是他,恐怕也逃不掉抄家的命運。
而至於其他幾家,就算賈家想要當個大聖母,給讓他們提出意見,也不見得人家就會領情。
說不準還會吐槽賈璉手太長,閒事管得太多。
畢竟有些事情,並不是嘴巴說說就可以的。
而甄應嘉現在的舉動,無異就是將賈璉架在火上烤。
他作為一個長輩,反而當眾向賈璉行禮,這話要是傳出去,別人只會說賈璉沒有眼色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