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是老的辣,他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明瞭其意,反應敏捷的接道:“總裁說的是一個小時一千五的鐘點女傭嗎?我還在跟對方聯絡中。”
一個小時……一千五?!
走到門邊的袁月牙又繞了回來,蹲在兩人的腳旁託著腮,好像等著主人發現的小狗。
“儘快挑個人過來,酬勞方面再加一點無所謂,我不想再穿隔日的襪子。”他做出嫌惡的表情,指示下重金僱傭。
“兩千可以嗎?我想鐘點公司不會拒接你的Case。”總裁,要記得留點好戲給我瞧,我可是助紂為虐的幫兇。
“好,就兩千,你請他們明天派人到我住處報到,看要月結還是當日付清……”
“當日付清。”一道急切的聲音響起。
“咦?你還沒走呀!”汪奇彎下腰,低視著滿眼錢符號的小女人。
“你不用請鐘點女傭了,我馬上上任。”拍著胸脯大聲保證,袁月牙非常熱情的握起“未來僱主”的手。
“你?”笑意流動在眼眸中,他仍裝出“你行嗎?”的狐疑神色。
“相信我,我的外號是清潔大使,包管你裡裡外外乾淨如新,連一位灰塵也找不到。”快僱用我、快僱用我、快僱用……異常明亮的雙眸發出急切的懇求。
“這個嘛……”他故作思考的思忖再三,看著她的表情有些遲疑。
“拜託啦!我家境清寒,上有不事生產的母親,下有吃閒飯的妹妹,我的牙也蛀了一個洞,你知道現在植顆牙有多貴嗎?我已經三餐不濟,只能吃吐司配白開水,凹陷的眼眶來自營養不良……”
“好吧!就你了。”再讓她口沫橫飛的胡謅下去,說不定下一句她就啃起樹根了。
“……大哥放我自生自滅,姐姐自顧不暇,奶奶一天到晚求神問卜……我真的很需要錢……呃!我剛是不是聽見你說要用我了?”
慢半拍的袁月牙忽的發覺自己似乎錯過什麼,稍作喘息的回問。
汪奇笑著將她拉到身前,無預警的在她可愛紅唇輕啄一下。
“以後我的家就麻煩你了。”
第六章
以後我的家就麻煩你了。
這句話真的曖昧得讓人面紅耳赤,忍不住多作聯想往某種含意飄去,懷春的日思夜盼良緣早日到來,與君共躺一張席夢思名床。
不過對神經特粗的袁月牙而言,就算含有特殊用意她也聽不出來,渾渾沌沌的迷糊過日,不懂汪奇將鑰匙交到她手中的用心。
她滿腦子想的是他為什麼吻她,而後又堅持那不是吻,只是訂下契約的印記,以防她反悔要加價不成,把他最秘密的一面賣給出價最高的三流週刊。
怪了,那不是吻是什麼,有人訂契約是嘴碰嘴訂的嗎?那他肯定親過很多人嘍!
驀的,她美麗的眉頭打起結,眼神抑鬱的用手背抹著唇,想把上頭殘存的味道抹得一乾二淨,雖然早已不存在。
心口酸酸的,不太舒坦,一定是他親了太多人留下細菌,才讓她渾身沒勁的老想著不是吻的吻,體內的燥熱一陣一陣湧上。
“月牙,你拿牙膏要幹什麼?”她應該刷過牙了,而且並未進食,朱雪青迷惑的問。
表情有些茫然,魂不守舍。“洗碗。”
“用牙膏洗碗,這是你們平地人的洗法嗎?”他們山上用的是無患子,它還可以拿來當洗髮精、沐浴乳。
一顆好奇的小腦袋擠進兩位學姐當中,十分驚訝牙膏也能當洗碗精。
“巴桑,你用生雞蛋漱口嗎?”一個笨蛋,一個迷糊蟲,她真是三生有幸呀!
巴桑搖著頭,舉起手中的雞蛋,非常正經的回道:“不,我們都直接吞下去。”
“生吞?”她突然有種反胃的感覺。
“當然也可以用溫泉煮熟,不過生吃比較營養。”在他們家裡,只有男生可以吃蛋。
魯凱族向來重男輕女,家境不好的巴桑常以地瓜和山芒果腹,小時候想吃一小片山豬肉都得等到祭典的時候,平時有得吃就該偷笑了。
當時山裡教會的牧師告訴她,要脫離貧困最好的方法就是讀書,所以她拚死拚活的也要考上大學,最後在牧師的資助下順利持續一年半的學業。
所以她和對錢著迷的袁月牙不一樣,她是真的缺錢不得不打工,不然她連一口雞蛋也沒得吃。
“算了,民風不同,不予置評。你的作業寫完了嗎?”冰箱裡還有幾顆蛋,晚餐就做蛋包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