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益和宋慈,夏莫冰關上門,無力地跌坐在地板上。
畢竟是一條人命,她剛才那麼說,只是為了讓宋慈他們兩個安心離開,其實哪裡有那麼簡單?如果警察抓不到兇手,就會一直查下去,遲早會查到宋慈和李益的身上。
夏莫冰從廚房拿了一把刀,然後走進洗手間,在李國來僵冷的屍體旁坐了下來。
“老李,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打我兒子的主意,可是你偏偏不聽我的。今天如果沒有李益,我也會殺了你。”夏莫冰伸手撫上李國來圓睜的雙眼,將他的眼瞼合上,“你不用覺得冤枉,也不用覺得死不瞑目,因為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過,死在自己兒子的手上,也的確是夠諷刺的。”
她伸手把李國來褪到膝蓋處的褲子提上去,“老李,下輩子一定要規規矩矩的做個好人,然後找個好女人,安安穩穩的生活一輩子。”
夏莫冰將事先準備好的尖刀放到李國來僵硬的右手裡,然後用自己的左手握住他的右手,毫不猶豫的將尖刀扎進了她的右手臂上。
鮮血順著手臂流下來,嘀嗒嘀嗒,落在地板上的血水裡,濺起一串串豔紅的血花。
夏莫冰鬆開握住李國來的手,掙扎著站起來,將梳理的熨熨帖帖的頭髮披散開,然後走出洗手間,穿過客廳,開啟鏽跡斑斑的鐵門,向樓下走去。
她捂著鮮血淋漓的手臂,在街坊四鄰各式各樣的目光裡踉蹌前行,一直來到街尾的小林診所。
年輕醫生被她的慘狀嚇了一跳,忙扶她到椅子上坐下,拿出一應用具給她處理包紮傷口。
“這是刀傷吧?”年輕醫生一邊消毒一邊問:“怎麼弄得?”
夏莫冰忍著鑽心的疼痛,齜著牙說:“和我家那口子吵架,他一氣之下就紮了我一刀。”
醫生臉上立時浮起憤怒的神色,“怎麼說都是兩口子,再生氣也不能下這麼重的手啊,我就頂瞧不上這種打老婆的男人。”
夏莫冰強自笑了笑,說:“不怪他,是我不對在先,我給他戴了綠帽子,被他發現了。”
醫生頓時像吞了一隻蒼蠅,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閉著嘴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包紮好傷口,付錢的時候,夏莫冰掏了掏口袋,說:“不好意思,我是匆忙跑出來的,忘記帶錢了。等我回去拿了錢,立即給你送過來。你要是怕我賴賬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去。”
醫生忙說:“不用不用,你明天再給我送過來就行。”
夏莫冰說:“你放心,我就住在這條街146號,門牌506,跑不了的。”
說完,夏莫冰轉身走了。
夏莫冰沿街往回走,走到樓下的時候,轉身進了樓門口的小賣部。
小賣部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捧著一個白瓷飯缸吃飯,見夏莫冰走進來,忙放下飯缸站起來,呲開一口黃牙熱情的招呼:“冰姐,需要點兒啥?”
轉眼瞧見夏莫冰手臂上纏的繃帶,老闆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臂,一臉心疼的說:“喲,這是怎麼的了?咋受傷了?”
夏莫冰笑著推開他的手,說:“這不是和你李哥吵了兩句嘴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個人,性子衝得很,直接就給我來了一刀,差點兒沒把我給疼暈過去。”
“這就是李哥不對了,也太不知道憐香惜玉了,像冰姐這樣的美人就該捧在手心裡疼著,他怎麼下得去手呢?換做是我的話,掏心掏肺的對你好還嫌不夠呢。”
夏莫冰捂著嘴笑起來,“就你嘴甜。對了,你這兒有沒有大號的編織袋?牛津布的那種。家裡雜物太多,我打算收拾收拾給裝起來,騰點兒地方出來。”
“有有有!你在這兒等著,我給你找去。”
不一會兒,老闆拿著兩個編織袋回來了。
夏莫冰伸手接過來,“多少錢?”
老闆忙說:“咱倆什麼感情?你還跟我提錢?儘管拿去用,還需要什麼儘管到我店裡來拿。”
夏莫冰摸了一把老闆油光滿面的臉,笑著說:“謝啦!你接著吃飯吧,我走了。”
老闆看著夏莫冰一扭一扭走出去的背影,小聲嘀咕:“騷老孃們兒。”
回到家,開啟燈,反鎖上大門。
夏莫冰把編織袋放到客廳的桌子上,然後徑直走到浴室,拽住李國來的雙腿,吃力的把他拖到客廳。
夏莫冰坐在水泥地上休息了一會兒,起身來到廚房,拿起菜刀返回客廳。
她跪坐在李國來的屍體旁邊,猶豫了大概有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