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提前半個小時來到餐廳,向餐廳副理提出了辭職。
雖然只共事幾天,副理對宋辭的印象卻很好,長得賞心悅目不說,而且聰明能幹,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員工。
“為什麼突然辭職?”副理問。
“我昨天偶然得到一個工作機會,報酬豐厚,我不想錯過。”宋辭說:“真的很對不起。”
真是又坦白又讓人無法拒絕。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沒什麼對不起的。”副理說:“你把今天的班上完,後面的班次我會讓排班經理找人頂替。”
宋辭由衷說:“謝謝。”
從辦公室出來,宋辭去休息室換上工服,等到了上班時間,下樓刷卡。
中午休息的時候,宋辭給任媽媽打電話。
“阿姨,思凱怎麼樣了?”
“上午去做了檢查,說是有輕微腦震盪,今天再住院觀察一天,如果沒有大礙明天就可以出院,你別擔心了。”
宋辭正要說話,聽筒裡突然響起任思凱的聲音:“媽,是宋辭嗎?快讓我聽電話!”
“哎,你別亂動!”任媽媽說:“宋辭,小凱要和你說話,我把手機給他。”
緊接著,宋辭聽到任思凱用不快的語氣說:“為什麼給我媽打電話卻不給我打?”
宋辭說:“我不想影響你休息。”
“你不給我打電話才真的影響我休息。”任思凱說:“我從醒來之後就一直在等你電話。”
“你媽還在旁邊,說話稍微注意一點。”宋辭說:“頭疼嗎?”
“不怎麼疼。”任思凱笑著說:“我骨頭硬著呢,這點兒小傷根本不值一提。”
怎麼可能不疼呢?
想起昨天任思凱躺在地上血流如注的畫面,宋辭還心有餘悸。
“我今天下班去醫院看你。”宋辭說:“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買給你。”
任思凱壓低聲音說:“我只要看到你就滿足了。”
宋辭緊張道:“不要當著你媽的面說這種話。”
任思凱低笑兩聲,說:“我媽去給我買飯了。”
宋辭頓了頓,說:“謝謝你。”
任思凱說:“你是我的王子,我是你的騎士,保護你是我的使命,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不用說謝。”
宋辭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沉默片刻,說:“以後不要這麼做了,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不。”任思凱說:“對我來說,你比什麼都重要。”
宋辭坐在嘈雜的小飯館裡,卻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只剩下電波彼端輕微的呼吸聲。
他面無表情,內心卻並不平靜。
宋辭突然問:“任思凱,你為什麼喜歡我?”
任思凱在那頭笑了一聲,說:“你有沒有聽過s.h.e的一首歌,叫《一眼萬年》?”
宋辭說:“沒有。”
任思凱清清嗓子,低聲唱:“深情一眼摯愛萬年,幾度輪迴戀戀不滅,把歲月鋪成紅毯,見證我們的極限。”他停下來,柔聲說:“在那個夕陽西下的黃昏,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無法自拔的喜歡上你,就好像是宿命的輪迴,註定我要遇到你,喜歡你。或許,這就是命中註定。”
宋辭想,不管他和任思凱以後會怎麼樣,他一定會一輩子記得這首叫《一眼萬年》的歌。
他會記得,曾經有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用低沉的嗓音唱給他聽:深情一眼摯愛萬年,幾度輪迴戀戀不滅。
*
下班之後,宋辭換下工服,疊整齊交給當班的領班,然後離開了這個只工作了四天的地方。
他不知道任思凱喜歡吃什麼,所以在路邊的水果攤混著買了好幾樣水果,然後坐公車去醫院。
來到任思凱的病房時,他正靠在床頭看漫畫。
似乎有所感應,宋辭一走進來,任思凱恰巧抬頭向門口看過來。
四目相對,任思凱立即笑起來,把漫畫書丟到一旁,撐著床坐直身體,“我等你好久了。”
“有點兒堵車。”宋辭來到病床邊,把水果放到床頭櫃上,說:“阿姨呢?”
“說是有個同事也在這兒住院,她過去看看。”任思凱拍拍床邊的位置,笑著說:“坐這兒。”
宋辭坐下來,抬眼去看任思凱的臉。
他的左額頭上包紮著紗布,看不到傷口的形狀。
臉色基本已經恢復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