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繹不絕,香火旺盛得甚至將千燈縣的城隍廟都比了下去。
上香的人多了,信仰念頭越來越豐富,是文氣與太陰之氣的十數倍。
聶小倩機身谷娘神像裡,每日凝鍊信仰念頭,融入鬼身當中,只是一個多月的時間便將鬼身修煉得比在蘭若寺的時候更加強大。
如今,她不再畏懼強風。顯形之後也已經是與常人無異。
儘管還是不能直接曝露在陽光之下,但只要撐上一把傘。就天下皆可去得。
郭北縣。
融融春光裡,多了一絲暑氣。
城門守卒張三與李四,正杵著破槍,百無聊賴的審視著過往的人群,忽見明媚的陽光下,走來一個撐傘的小娘子。
只見小娘子身姿窈窕。步履輕盈,彷彿足不點地一般,呆愣時,人就已經到了眼前。
等回過神來,他們發現人已經飄然走了過去。
“張三。看仔細了嗎,是不是瞧著有幾分眼熟?”
“不是眼熱,而是眼熟?”
“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你這樣一說,好像是有點印象。”
撐著遮陽傘的聶小倩沒有心情去聽旁人的閒話。
再次回到郭北縣城,她心緒雜亂,有忐忑,有希冀,有不安,有彷徨。
穿過城門之後,經過官府告示欄前,她駐足稍稍停留了一會。
看著告示欄上被日曬雨淋風吹得已經沒有多少墨色的通緝海捕文書,她轉身而去,帶起一陣陰風。
陰風是如此的迅疾猛烈,將告示欄上面有關王家的海捕文書全部掀飛。
一張張薄薄文書滿大街飛揚,最後風停止了,飄落在地上,被一張張腳底板踩得稀爛。
在郭北縣城,除了王家,聶小倩再沒有一個相識之人,是以她沒有在大街上流連,徑直往王家府邸而去。
佔地甚廣的王家府邸,深深庭院,如今被封條鏽鐵鎖住。
門前兩隻獅子,好像也沒有了往日裡的威風,昏黃的落葉,飄滿一地。
“小娘子,找什麼人啊?”
聶小倩正要離去,幾個流裡流氣的閒漢走了過來。
“看你一臉的空虛寂寞相,是不是到這裡來找漢子的啊?”
“若是找漢子,我可以明著告訴你,那裡面老鼠很多,死鬼也可能有,但漢子絕對沒有。”
聶小倩就像是沒聽見似的,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她還沒走得兩步,就又被那幾個閒漢給攔住了。
“小娘子,是來找王家人的吧?”
“難道你不知道,王家已經被打成了朝廷欽犯?”
“與王家人扯上關係,可是很要命的。”
“你說,如果我們把你抓到衙門去,說你與王家有關係,會是怎樣一個結果?”
“當然是我們領賞,你遭殃。”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衙門牢房,你這般嬌滴滴的身子,進去了,可就出不來了。”
……
聶小倩柳眉微蹙,這些話聽半句都嫌汙了耳朵。
然後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雲遮日,略有陰沉。
“廢話少說,你們是什麼人,守在這王家門外做什麼?”她在剛到王家門外的時候就已經感知到了有人守在附近,窺視於她。
“你問我們是什麼人,當然是衙門的人。”
“乖乖的跟我們走,不然可是要吃苦頭的。”
幾人還以為嚇住了聶小倩,得意的笑了起來。
聶小倩卻是一聲輕嘆:“福禍無門,惟人自召。”
啪的輕響。頭上紙傘收回,她單手持著,看了一眼那幾個閒漢。
以傘作劍,劍鋒雖然不露,但對付幾個只會憑著一身蠻力欺負老實人的閒漢,已經是綽綽有餘。
片刻之後。嗚呼哀哉,所有閒漢痛叫著,倒在了地上。
聶小倩眼中劍意斂去,撐傘,身懂,飄然而去。
駭得那幾個閒漢目瞪口呆,連痛叫都忘記了。
穿街過巷,聶小倩的腳步再一次停了下來。
昔日這裡是王家的書鋪子。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以前她給王家書鋪字寫的對聯。也還掛在門兩邊上。
但是已經王家的百萬書店“四宜齋”,牌子被拆下,換做了李家書鋪。
書鋪前人來人往,書鋪里人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