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點哲學?社會是由人組成的,而人又是靠爾虞我詐才能生存的。社會跟人開玩笑,人當然要跟社會開玩笑。偷,說那麼難聽幹啥子?這只不過使這玩笑增加了一點作料而已,啥生意才叫正當生意?老子先前在家裡開了個酒館, 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借錢貸款操辦起來,本想安安然然吃碗老實飯,可沒想到有那麼多的衙門,三天兩頭來找你的碴!動不動就要收你的這個費那個費,罰你的這個款那個款!這剛打發白道上的傢伙,又來了黑道上的朋友,他們也是隔三差五要來你的店裡白吃白喝。咱做小本生意的人,能經得起折騰?幹了兩年多,不但銀子沒撈到一塊,還倒虧了個千兒八百的。這不,現在好多個體戶都幹不下去收攤了。 狗日的,這幫混賬王八蛋,一點良心都沒有,總是變著戲法整你的錢!我是做過賊,這當然很卑鄙。可那些明裡暗裡的欺世大盜就光彩嗎?狗屁!那些傢伙可以不斷地詐騙,不斷地犯罪,不斷地盜竊國庫,不斷地搶劫功名利祿!為什麼這些人個個有權有勢,榮華富貴,他們罪大滔天了,還能被法律所認可?告訴你吧,老兄,這個世界上,良心是黑的,銀子才是亮的!”丁子吐了一口唾沫,最後說道,“人是猴子變的。你聽說過森林中猴子吃猴子的故事嗎?沒有吧?可是我卻聽說過世界上人吃人的故事!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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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奇遇 一個神秘的旅伴(3)
我張大著嘴巴,感到十分震驚!
天不知不覺就黑了下來,雖然我們加快腳步,可前面還是望不到頭的大山。
“不會走錯路吧?”我不放心地問。
“絕對不會的。這條路我熟悉得很!”丁子自信地說,“再走三十里就上公路了,那裡有一個集鎮,通班車的。不過,今天怕是搭不上了。到了公路,再走二十里就到縣城了。”
“媽呀!還有這麼遠?”我有點猶豫了,“咱們找個地方住下來吧?”
丁子想了想,點點頭說:“也中。前面不遠有一個村莊。”
走了幾里地,果然聽見了狗叫。接著,一片房屋便朦朦朧朧地現了出來。
“狗日的!這些鄉巴佬,整天就是吃飯睡覺做活路。這麼老早就都挺屍了,一點燈光都看不到!”丁子憤憤地罵道。
“哎呀!你罵什麼嘛?讓人聽見,咱們還住得成嗎?”我禁不住責備他。
“我給他錢,又不白住。”丁子強詞奪理。
“你以為錢是萬能的?若是我就不讓你住,叫你睡在錢眼裡!”
丁子果然不開口了,老老實實地在前面引路。
村子裡頭到處都是狗,看到人就猛撲過來。我們從地上一人操起一根棍子,走到路旁一家亮著燈的屋前,從大門縫隙往裡瞧了瞧,什麼也看不見。
“敲門吧?”丁子問。
“我來敲。”我怕他使蠻勁。
我輕輕地叩了叩門。
“是哪個呀?”屋裡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大聲說:“我們是過路的。走晚了,想借宿一夜!”
屋門拉開一條縫,探出一個女人的頭。她舉著油燈,屁股後面跟著三個小女孩。
“你們幹啥子?”女人望著我們,神色有些不安。
我剛要回答,丁子卻搶著說:
“我們是縣城裡來的幹部,到鄉下來搞社教的。”說罷,拍拍自己的黃書包,又從我的行囊裡取出幾本書來證明。
謊已說出,我又不便當面責備他,只好怔怔地等著女人的反應。
也許是丁子的謊說得太自然,女人似乎一點也不起疑,只是說:“真對不住,咱男人不在屋,家裡都是女人,實在不便留宿二位啊”
我見女人說得很懇切,知道投宿無望了,便拉了拉丁子想另尋一家試試。
“能讓我們吃點飯嗎?”丁子沒有理會我,繼續懇求道。
我也實在是感到了疲乏和飢餓,怕女人不同意,就補充了一句:“我們給你錢的。”
女人笑了笑,說:“看你這位同志說哪去了,吃碗飯還能向你要錢麼?只是家裡窮,沒啥子招待。”女人說著便拉開門,將我們讓到屋裡。
女人先將油燈擱在桌子上,然後,動作麻利地為我們倒上茶水,又從廚房裡端出酸菜和黴豆腐,接著,盛來兩大碗玉米糊。
“實在對不住,咱山裡人就吃這個。”女人顯得極為抱歉。
丁子端著碗,一邊喝糊,一邊說:“你們這兒的生活挺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