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貝利女士笑了。“這些夾克比絕大多數家庭在商店裡能夠買到的更暖和。這些工人們整日坐在肉食櫃裡,所以你知道他們一定要保暖。這個經理在每個聖誕節都要捐給我大約二十件。”
“那些字呢?”我問。
“給他做夾克的人免費做的——為我們。”
“那麼啤酒呢?”
貝利女士只是笑了笑,告訴我下一站要開到哪裡。
那天我們又去了幾家店鋪。在西爾斯百貨公司,貝利女士和經理互相開著玩笑,問候著彼此的家人。然後他遞過來幾箱兒童的外套;貝利女士讓我把剩下的啤酒搬到他的車上。在一家一元店,貝利女士用一些白酒交換了一包毯子。在一家五金店,貝利女士把一路帶來的那個大塑膠袋給了經理,後者給了他三個行動式取暖器。
第五章 貝利女士的街區(4)
“不要問袋子裡裝的是什麼,”在我往車裡搬取暖器的時候,她告訴我,“等到我更瞭解你的時候,我就會告訴你的。”
貝利女士只接受過一次算是捐贈的捐贈——也就是說免費的東西。在一家雜貨店,她得到了一些罐頭食品,而不必用啤酒或者白酒去交換。
等到收工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這座城市的最南部了。在開車回羅伯特?泰勒的路上,我們遇到了塞車,這給了一個向貝利女士連珠發問的機會。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做這個的?”我問。
貝利女士告訴我,她在公共住宅區長大。在以前,慈善團體、教會組織、城市的機構以及個體的志願者們都會在計劃區幫忙。“可是志願者們不再來了,”她充滿懷念地說,“自從你到這裡之後,可曾見過一個友善的白人?我覺得沒有。沒有人給我們錢,沒有人負責什麼專案。很少再有人舉辦那種免費食物的事情了,甚至教會也不再做他們曾經做過的事情了。”
“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今天見到的人們要給你東西。我是說,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好吧,首先,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在羅伯特?泰勒長大,要麼就是家在計劃區裡。很多中產階級的人不願意談論這一點,不過他們是來自計劃區的。忘記你的出身並不難。但是我盡力提醒這些人,他們曾經和我們一樣。並且每年有那麼幾次,他們要做點有益的事情。”
“那為什麼要給他們啤酒和白酒呢?”我問道,“如果那是捐贈的話,就應該是免費的,不是嗎?”
“好吧,事情並不總是那麼簡單。”貝利女士說。她舉出我曾在幾個月以前見過的事件,那個名叫波—波的婦女想要殺掉那個睡過她女兒的中東店員。“許多這裡的婦女為了得到一點免費食物,都必須那麼做,”她說,“我並不想見到那種情況。所以如果必須要送出幾瓶杜松子酒,那也沒什麼關係。”
回到她的辦公室之後,貝利女士把過冬的衣服整理出來,並且準備好了裝有罐頭食物和肉類的大籃子。訊息傳得很迅速,她樓裡的住戶們很快就開始來訪。有的人不太好意思,有的就很興奮。但是人人看上去都很快樂,而我就像個孩子似的笑著,看著他們試穿新外套或者溫暖的毛衣。
我注意到有些人接受了食物,但是沒有拿衣服。有的人拿了一件外套,但是沒有要食物。有些人就只是站在那裡,直到貝利女士告訴他們:“我們今天沒有東西給你了。”甚至食物籃和衣物都明明還在的時候,她就這麼說,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拒絕給那些人禮物。她在討好某些家庭嗎?
一天,*克萊瑞莎走進了貝利女士的辦公室。在她前面已經有幾個婦女在排隊。貝利女士的助手卡崔娜(Catrina)正在寫下她們的名字,並精確地記下每個人都拿了什麼。
“今天有我的東西嗎?”克萊瑞莎語調輕快地問道。然後她很快瞄了我一眼,但是我看上去並沒有在記錄。她的呼吸裡有酒味,襯衫敞開著,一隻乳房幾近跳出。氣候雖然很冷,克萊瑞莎卻穿著一件黑色的超短裙,並且不顧危險,穿著高跟鞋四處晃悠。她的表情空虛,嘴上起了許多泡,我從未見過她這種狀況。她曾告訴我,她不吸毒。
“你糟透了,”卡崔娜從她的厚眼鏡上方看過去,“你需要衝個澡。”
貝利女士正在隔壁,跟一位租戶談話。“貝利女士,看看誰來了。”卡崔娜喊道,“貝利女士,你得告訴她滾出這間辦公室!”卡崔娜轉向克萊瑞莎,表現出一副不允許的表情。
第五章 貝利女士的街區(5)
貝利女士走出來,讓卡崔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