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成了知道疼人兒,變好事兒了?俺算瞧明白了,反正都是你的理兒。”大春實在懶得跟她打這驢拉磨的口舌官司,撂下這兩句,掀開門簾便出來了。
秀姑愣了一瞬,抓起炕笤帚扔過來,扯著嗓子罵道:“你們爺倆兒一個德行,都是白眼兒狼。”
大春不理她,大步流星地出了門。到院子裡,瞧見沐蘭正從井口往外提水,忙搶上去幫忙。一氣兒將水缸裝滿了,看一眼忙著準備年飯的沐蘭,忍不住嘆出一口氣來。
這樣好的女娃娃,合該吃好的穿好的,養得白白淨淨的,跟他們活在這窮鄉僻壤的,可不給耽擱了?心裡盼著她能記起自家的身份,早日回到鳳凰窩裡去。可一想到她要走,又一千一萬個捨不得。
這要打一開始就是他親閨女該多好?
沐蘭見大春望著她直嘆氣,只當秀姑有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兒,也不往心裡去。
將魚肉細細剔去骨頭,一層一層地刮下肉茸來,調餡捏成魚丸,一個個扔進煮開的水裡。煮得了拿涼水一過,彈性十足。先在擱在一旁,留作待會兒燒一道魚丸湯。
過年依舊是兩頓飯,早上一頓,下午一頓,夜裡再加一頓年夜飯。一過晌午,各家便陸陸續續地開了席。鞭炮噼裡啪啦響個沒完,不一時就落了一地的紅紙屑。
雞是一早兒就燉上的,這會兒已經酥爛了;肉也蒸透了,連肥帶瘦切大片裝盤,配上一碟蒜泥,便是一道好菜;臘肉炒木耳白菜,海帶燒豆腐,澆汁魚,爆一盤蝦,炸一道魷魚圈;拿糖醋拌一盤蘿蔔絲,爽口又解油;再拿蛤蜊幹紫菜做一道蛋花湯。
八個菜兩道湯,俱是沐蘭一個人操持的,秀姑只幫著燒了幾把火。
一家人上了桌,剛剛坐定,大春便摸出兩個紅封來,一個給了山子,另一個遞給沐蘭,“這是給你們的壓歲錢兒,好生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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