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主義加經濟上的新自由主義的選單受到清算,小泉改革的負面作用也開始呈現(被稱為小泉的“負面遺產”),其具體表現就是“格差”的擴大、地方經濟凋敝和農業的蕭條。加上老齡少子化趨勢的進一步升級,各種社會矛盾呈表面化。
這種情況下,作為執政黨的政治掌舵者,或將小泉開創的改革進行到底,以期以改革的深化來解決改革中出現的問題,或改弦易張,以其他政治議題來取代改革話語,無論如何應該從理論上正本清源,指明道路。但“後小泉”時期三任領導人卻採取了投機主義、鴕鳥主義的應對:並不正面否定改革路線,卻在政治操作上背道而行。其結果,不僅未能矯正此前改革的負面效果,且很快輸光了靠改革而重建的政權凝聚力和新道統。加上麻生之前連續兩任首相關鍵時刻“撂挑子”,令國民失望透頂,進而對自民黨的執政能力也產生了深刻的質疑和厭倦感。想當初,英國工黨上臺,打出的口號是“夠了、夠了”,準確契合了英國選民對保守黨十八年執政的厭倦心理。此番大選,日*黨對自民黨的戰術如出一轍。換句話說,是國民對自民黨政治的忍耐到達了極限,*黨才“被選擇”。
再談技術原因。所謂技術原因,指選舉制度方面的原因,具體地說,就是小選舉區制。小選舉區制,是相對於過去那種每個選舉區可有三至五名候補議員當選的中選舉區制度而言:選區劃分更細化,全國劃分為300個選區,每個選區只有一名候補者當選。曾幾何時的“郵政選舉”,小泉發動由前美女電視主持人或風格清新的青年才俊組成的華麗刺客軍團,充分發揮小選舉區的特點,一舉奪取了大選的全勝。自民黨核心層恐怕做夢都沒想到,四年後的今天,如此戰術會被用在自己的身上:被媒體稱為“小澤的孩子”(但小澤本人和*黨似乎很拒斥這個說法,以迴避國民對“小泉的孩子”的聯想)的刺客們,正是利用小選舉區的特點和選民的心理,“接管”了一個個被認為是自民黨“牙城”的選區。那些在“教父”小澤授意下,只提綱挈領地發表不長於三分鐘演說的俊男靚女們,憑藉自身包括“身體語言”在內的優勢,幾乎瞬間便準確地捕捉、把握民意,短、平、快地把那些滿臉皺紋、囉裡囉唆的老自民黨政客打將下去。
透過這次大選,自民黨充分領教了小選舉區制的恐怖。因此,一些資深政治家、學者(如中曾根康弘和著名政治評論家、《讀賣新聞》老闆渡邊恆雄等)力主再次改回到中選舉區制。因為小選舉區,受制於當選人數限制,焦點必須集中,易受電視左右,極適合小泉那種“劇場政治”型人才演出;而中選舉區制,則可以設定多個焦點,深度辯論,被認為更有利於大黨構築長期穩定的政權。
兩黨政治的開端?
早在此番大選的選戰階段,從自民和*兩黨向國民承諾的政策拼盤來看,未來無論是哪個黨執政,國民在民生政策上的受益,應該說是切實的,其幅度遠大於此前自民一黨獨大時代的歷次選舉。從這個意義上說,兩黨政治,這種全新的政治生態,應當說是符合國民利益最大化方向的,值得期待、呵護和培育。
一般來說,成熟的兩黨制,需要在意識形態和社會政策上拉開左右距離(如主張保守市場經濟路線的黨和主張進行利益再分配的黨)。*黨的上臺,雖然標誌著日本政壇初呈兩黨政治的轉機,但作為執政黨來說,*黨自身還有待成熟。這一方面是由於其從前世今生到意識形態,都與自民黨高度雷同;另一方面,也不失為其基於“政權更迭”的最大現實訴求而刻意打出的權宜性政策“接近戰”牌(以前,社會黨曾試圖從政策上跟自民黨打對抗牌,終被邊緣化)所致。當然這一點今後有可能會發生變化。
而吃此一敗的自民黨,儘管暫時下野,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其在戰後日本社會根深葉茂的社會資源,在產業、農業及安保政策上的“遺產”,遠未成“過去時”。視日後*黨的執政實績,捲土重來的可能性仍充分存在。
因此,對日本國民來說,此番大選最現實的收穫,也許並不是那些“看上去很美”,但卻不知能否兌現,即使一時兌現,也不知能否持續的民生政策,而是初現端倪的政治轉機。至於說這種轉機能否發展為英美式穩健的兩黨政治格局,還有待於日本國民及政治家的努力。
txt小說上傳分享
民主黨,小澤一郎的新道具?(1)
2009年5月,受西松政治獻金案的影響,小澤一郎被迫辭去*黨代表的職務,以承擔責任。經黨內選舉,鳩山由紀夫成為黨代表。但小澤並未也不可能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