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朱高燧氣勢洶洶,殺向了上元縣,知縣黃孝儒匆忙出來迎接……有句話怎麼說來的,三世不修知縣附郭,像他這種,在京城混的知縣,就不是修不修德的事情了,而是為非作歹,天打雷劈!
偌大的京城,隨便遣一條狗出來,估計都比他尊貴。
更不要說堂堂趙王了。
他匆匆忙忙下跪,迎接朱高燧。
哪知道從馬車裡跳出來倆人,在朱高燧後面,還有定國公徐景昌。
這回可把黃孝儒嚇死了。
前些時候,通政司和戶部一起收稅,應天的府縣協助,他見過徐景昌,也知道這位的厲害,別看人家不當通政使了,但是依舊能把朝臣耍得團團轉。
論起危險程度,他比趙王朱高燧高多了……現在兩尊大神,同時降臨他這個小廟,著實招架不住。
“下官拜見趙王殿下,拜見定國公。”
朱高燧哼了一聲,“你就是知縣?”
“正是,下官是上元知縣黃孝儒。”
朱高燧眉頭一皺,“你這個名字不太好。”
說完,他拔腿往裡面走,黃知縣目瞪口呆,有什麼不好的,他都叫了四十多年了。
這時候徐景昌從他身邊經過,笑呵呵道:“黃頭方尾,屬實不算好。不過也沒關係,父母給的,也不能隨便改了。”
說完,徐景昌也跟著進去了。
黃知縣錯愕片刻,恨不得給自己個嘴巴子,還真是,黃子澄,方孝孺……老子偏偏叫黃孝儒,難怪人家都高官厚祿,就自己困在知縣任上,動也動不了。
就毀在這個名字上了。
必須改,改個什麼好呢?
要不叫黃景昌算了!
這傢伙稍微思忖,連忙跑進去,還要伺候兩位大神呢!
此刻朱高燧已經坐在了大堂之上,自從得到了徐景昌的提點,朱高燧已經頗有心得,該怎麼辦,心裡有數。
“黃知縣,你手下抓了一對夫妻,還說他們偷竊房東的財物,本王過來,就是想打聽一下這個案子。”
黃孝儒一愣,這還算是個事嗎?
尋常的小偷小摸,他這個知縣都不在乎,怎麼會驚動了趙王殿下啊?
“卑職這就派人把罪犯帶來,交給殿下。”
“等等。”朱高燧攔住了,“黃知縣,我可告訴伱,當初我二哥因為沒有交稅,都被抄家了,那叫一個慘啊,連睡的床榻都帶走了。我們兄弟沒有別的,向來遵守國法,我過來打聽這個案子,並不是要把人帶走。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要怎麼審問。”
黃知縣大惑不解,怎麼審?
您趙王殿下說了算,想怎麼審,就怎麼審啊!
他偷眼看了下徐景昌,哀求道:“定國公,趙王殿下的話,卑職萬難領會,一個小偷小摸的案子,殿下和定國公來了,自然是放人啊!”
徐景昌笑了,“不必如此,你就把有關的原被告帶上來,仔細詢問就是,我和趙王只是來旁聽的。”
黃知縣將信將疑,又不敢反對,這才下令,不多時,林三兩口子就被押了上來,林三身上被抽了十幾鞭子,遍體鱗傷,唐賽兒也有傷,顯得楚楚可憐。
這小兩口一度都絕望了,他們覺得自己落到了人家手裡,又是人生地不熟,根本沒人幫著鳴冤,除了等死,還能怎麼樣。
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有人來救他們,而且還是趙王殿下和定國公親至。
在看到這兩位的時候,林三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自己的眼睛沒看錯吧?
他強壓著激動,沒敢多說一個字,只是低下頭,心怦怦亂跳。
隨後又有一個官差被帶了上來,他是上元縣的司獄副使,也就是房東的兒子。
這傢伙尚且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不過是兩個無依無靠的流民罷了,還有人替他們說話嗎?
黃知縣一見這小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啊,就是你把趙王和定國公弄來了。
你小子簡直該死!
“跪下!”
黃知縣一聲呵斥,韓忠義怔了一下,下意識去看林三兩個,黃孝儒更是憤怒,“韓忠義,你給本官跪下!”
這回韓忠義知道了,他慌忙跪倒。
“堂尊在上,卑職有罪。”
黃孝儒毫不客氣道:“你既然知道有罪,那我問你,到底犯了什麼罪?”
韓忠義怔了一下,他犯了罪嗎?
這傢伙也注意到了朱高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