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部分(2 / 4)

逐漸向實際的宰輔機構過渡的歷程。六部尚書完全淪為內閣的屬吏,事事須向閣臣請示;而在內閣內部,也分出了首輔、次輔、群輔三個檔次,首輔的權力遠高過其他人,諸閣臣只能望其項背,更不敢稍有違逆。

況且高拱還是徐階一手推入內閣的,按說更應該對他畢恭畢敬,怎能如此囂張呢?於是徐階有些不快道:“那依肅卿的意思是?”故意稱他的表字,就是提醒高拱,要注意上下尊卑。

誰知高拱一點初來乍到的覺悟都沒有,還真拿主意道:“元翁與我三人,可在兩處輪值。”

嗬,還真蹬鼻子上臉了,徐階有些惱怒,但他涵養太深,所以臉上看不出來,可聲音已經不那麼溫和了:“那依高大人之間,該如何輪呢?”‘大人’兩個字,咬得很重。

誰都聽出首輔的不悅,郭樸悄悄給高拱個臉色,意思是,你就彆氣他了。

高拱卻渾不在乎,真就拿主意道:“您是元老,又年高望重,就別兩頭跑了,常直則可。不才與李、郭兩公願日輪一人,詣閣中習故事。”意思是,你老傢伙就待皇帝那兒吧,我們三個在內閣輪班,抓緊學習,好早日熟悉內閣事務。

聽了高拱這話,徐階的表情都僵硬了,自從嚴嵩去後,徐階已經習慣了身邊人的畢恭畢敬,冷不丁出這個麼東西,他還真吃不消。

入閣第一天,就和首輔大人抬上槓了,莫非高拱真是個沒頭腦的蠢貨?當然不是了。只是他覺著自己既然入閣了,就該有個大學士的樣子,怎麼能低三下四的有話不敢說呢?當然他也有這個本錢……他是裕王的老師,在仕途上的履歷也不比徐階差,還當過國子監、翰林院、詹事府的頭頭,執掌過禮部、吏部。雖然平時低調為官,但咱的門生故吏一點不比你徐閣老少,一大批小弟等著跟著我混呢,怎麼可能當你徐階的馬仔?

所以從第一天起,他就打定主意,不能讓徐階給壓下去,要堂堂正正的當這個大學,站著,把想辦的事幹了。

對於成熟的政治家來說,其行為固然受本身性格的影響,但一舉一動無不經過深思熟慮,絕不可能一時衝動,就滿嘴放炮。

所以高拱的這番做作,在場所有人都會理解為,他要立起自己的山頭,跟徐階分庭抗禮。

徐階意識到,自己的算盤打錯了,高拱非常人,想用區區人情就把他束縛中,簡直是白日做夢。恐怕他心裡,還在埋怨自己多此一舉,使他處境尷尬吧。

憋了半天,徐閣老終於憋出一句道:“就按你的意思辦,散了吧。”沒辦法,誰讓徐閣老這輩子,還沒跟人當面爭執過什麼,根本不會吵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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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徐閣老宰相肚裡能撐船,可以不跟他計較。偏生那高拱好不識趣,得寸進尺,之後每次開會,都暢所欲言,但他所津津樂道的‘只爭朝夕’、‘撥亂反正’、‘興革改制’,與徐階求穩至靜的施政理念,是很不合拍的,所以每次兩人都要嗆聲……準確的說,是他嗆徐階的聲,徐閣老每次都忍氣吞聲。

而且高拱還看不慣,徐階利用言官對他感恩戴德,輕易的操縱輿論、左右決策。他在不同場合都說過,徐階玩弄風憲,利用言路,這是不守做臣子的本分這話不僅徐階聽到了,那些被他罵成是徐階走狗的言官們,也都聽到了,對高拱的印象愈加惡劣。

郭樸甚至李春芳,都私下提醒過高拱,要給元輔面子。但高拱大咧咧的滿不在乎,道:“都是一心謀國,難免發生分歧,沒什麼大不了的,豪傑之常態而已。”他每次都佔便宜,倒是滿不在乎,可人家徐階呢?身為首輔,整天在他那吃癟,彷彿重回嚴嵩時代,又見嚴世蕃一般。

徐閣老忍功第一,卻不是說他沒有脾氣,時間一長,他對高拱的意見越來越大,只是不說而已。

那廂間,高拱對他的意見也越來越大,入閣都一個月了,每次開會自己都有提案,徐階卻一個都不批,這不是在耍著自己玩嗎?高大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於是今天的會議上,決定跟徐階攤牌了——他把自己對國事的看法,以及急需施行的各項改革的統統寫在奏疏中,在內閣會議上大聲念出來,請徐階如論如何都要批准實施。

看著高拱那張鬍鬚茂密、剛愎自用的面孔,徐階心裡一個勁兒的起膩,他承認高拱的奏疏切中時弊,且十分務實,可現在這時候,穩定朝局才是重中之重,妄談什麼改革?太不合時宜了。於是他不鹹不淡的應了幾句,本想敷衍過去,誰知高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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