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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綠珠”
綠珠頷首道:
“正是小女”
楊紫青眼中流露出幾分興味道:
“繁華事散逐香塵,流水無情草自春;日暮東風怨啼鳥,落花猶似墜樓人,綠珠雖稟絕世之姿,卻是薄命紅顏,令人可嘆,想來你這絕豔的容色,可於昔日的佳人相較,故也稱綠珠”
綠珠開口道:
“公子謬讚,小女子陋至粗顏,怎可真於綠珠相較,不過卻也習得綠珠一曲,願以悅君耳”
楊紫青一挑眉道:
“!倒要洗耳恭聽”
綠珠側身坐在一邊的繡墩上,手裡琵琶一起,開口卻是一首綠珠的成名曲《明君》:
“我本良家女,將適單于庭……遂造匈奴城。延我於穹廬,加我閼氏名……為匣中玉,今為糞土塵。朝華不足歡,甘與秋草屏……”
曲調雖淒涼婉轉,但唱曲之人卻嫵媚動人,搭起來,十分引人憐惜,就是蕙畹都覺得實在賞心悅目,何況在做的幾個男人,要說這女子也模仿的惟妙惟肖,但是卻少了一份綠珠該有的氣節,眸光微動間,有幾分急切明顯的討好,不免流於諂媚庸俗,可惜了。
一曲,畢楊紫青拍拍手道:
“果然,恍若綠珠在世,倒也難得”
說著瞥了蕙畹一眼,心下不免暗暗相較,這綠珠美則美矣,卻有些失於莊重,風塵女子畢竟流俗了,而這張蕙畹雖儒袍綸巾,難窺其裙釵風姿,卻星眸神采,光華難掩,且貴氣穩重,實實的一個難得的女子。
楊紫青不免暗暗遺憾,昔年間見她,雖也出挑,但畢竟年貌尚小,不成想,幾年不見,倒是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也不怪紫安心心念念一刻也放不下去了。綠珠多精明,不過一會兒功夫,就發現首座的這位貴客,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向張大人旁邊的公子,綠珠暗暗納罕,遂著意打量了幾眼,不禁暗驚。
遂扮的十分相像,但這裡是何種地方,卻是常見風月,一眼就瞧出,這位恐怕是個男裝的佳人且舉止大方得體,容貌不俗,若是換了儒裙金釵,恐比自己的容色也不差,而且通身有一種貴族官宦家的氣質,大約是哪家調皮的閨秀,喬裝來這裡見世面,雖有些不和禮法,但也是有過一兩次的,而且她張口和旁邊的洋人說話,一連串嘰裡咕嚕的番邦話,甚是流暢,到令人十分新奇,想來上座的貴客也是曉得的,不然也不會棄了自己,去關注她。
想到此,綠珠羨慕嫉妒之餘,不免起了好勝之心,自己一個花魁頭牌,難道比不過一個呆板無趣的大家閨秀嗎,瑾萱那丫頭還能逗敗左相千金,佔了張翰林的獨寵,何至於自己卻做不來呢,一想到瑾萱,綠珠不禁又看了蕙畹一眼,細看之下,卻和瑾萱有三分相似。
蕙畹回頭,正對上綠珠打量的目光,目光令人不大舒服,不禁微一皺眉,張博武笑道:
“綠珠不愧是綠珠,在下今日即飽覽秀色,又享了耳福,真真造化”
蕙畹不禁白了他一眼,低聲湊近他耳邊道:
“你這個樣子,回去我告訴孃親去”
博武面色一變,尷尬的輕輕咳嗽兩聲,不在說話,楊紫青即知道了他們兩人的關係,自是不免失笑,瞥了一眼綠珠道:
“清公子言說,綠珠姑娘才情不凡,且即為綠珠,豈能無詩乎”
綠珠盈盈淺笑道:
“此日人非昔日人,笛聲空怨趙王倫。紅殘鈿碎花樓下,金谷千年更不春”
蕙畹不禁暗笑,這綠珠的確會取巧,不過也甚是機變就是了,這本是牛僧孺《周秦行紀》裡的一段典故,竟被她信手沾來,楊紫青也不免一愣,笑著點點頭道:
“倒真是個機靈的,可見也真有些才情”
目光一轉,掃了蕙畹一眼道:
“今日見了綠珠,到也不虛此行,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就此散了吧”
綠珠一愣,心道自己才覺得有望,怎的就散了,遂心思一轉,急忙道:
“小女尚有一事相求”
眾人把目光都投向她,綠珠道:
“三日後是軟玉樓的拋彩爭魁之日,姿色之餘還要文采,小女雖有些歪才情,但總也有些忐忑,故請幾位公子賜教一二”
“拋彩爭魁”
楊紫青疑惑的看向李瑞清,李瑞清道:
“我這軟玉樓裡,每年必是要選一次花魁的,除了歌舞姿色,才情也是一向,備選的姑娘可以把自己出的題目寫於彩燈之上,高懸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