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絲帕,小心地擦乾淨桌子上落下的酒漬,這才恭敬作答。
“回王爺,車子不過剛出汴梁,這會兒還沒有走出多遠!”
看也沒有再看她哪怕一眼,燕陽重新將臉縮回了馬車的角落。
“還楞著幹什麼,倒酒!”
“王爺,酒多傷身,您的身體,實在不適合再喝了!”
錦色垂著臉,輕聲再勸。
“我的身體是我自己的,我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如果你再廢話,我就送你去和芙蓉做伴去!”
角落裡,燕陽的聲音陰沉沉地沒有太多感慨。
重新捧壺倒酒,錦色輕輕地眨了眨眼睛,一滴液體無聲地順著眼角滑下。
不知道是淚,還是她臉上殘留的酒液。
“哭什麼哭,你不知道我是要去給楚王送壽禮吧,楚王三十歲大壽,普天同慶,你竟然敢在這裡給我掉眼淚!”
燕陽突然從角落裡衝過來,一巴掌扇在錦色臉上,
“停車,來人,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婢女給我丟下車去!”
道是無情,誰能無情!(5)
道是無情,誰能無情!(5)
馬車立刻停下,車簾被挑開,套著墨甲的楚國侍衛立刻將錦色從車廂內拖出去,拖在了路邊荒涼的草地上。
他們的使命,就是護衛燕陽順利到京。
楚王有令,這一路上,要對燕陽像對待他一樣恭敬,當然如果是為了保護這位小王爺的安危,他們可以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王爺,您不要丟下我,王爺,錦色願意陪你去南陽城啊……”
被丟到草地上,錦色仍是不甘心地想要爬起來,重新奔向馬車。
不等她起身,一個楚國士兵已經反手一槍,將她擊倒在地。
“你這樣不識好歹的傢伙,有什麼資格隨本王去南陽城給楚王拜壽,就留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紫色馬車內,燕陽的聲音彷彿生了鏽的刀,沙啞而刺耳。
“不必理她,我們繼續前進!”
車隊繼續上路,錦色卻依舊固執地從草地上爬起來,想要追趕上那輛紫色的馬車。
剛剛被重重一擊,胸腹絞疼的她,哪裡追得上急奔而去的馬隊。
很快,就被遠遠地丟在了後面。
“王爺,六王爺!”
被腳下的亂草絆倒,錦色高聲呼喊著燕陽,回應她的卻只有撲面而來的徹骨秋風。
荒草連天的秋原上,那一抹粉紅,刺目的讓人心疼。
馬車內,燕陽握著酒杯的手指,收得緊緊的。
因為過度用力,青筋都暴露出來。
啪!
銀盃終於不堪重負,應聲而裂。
如刃的裂口立刻便刺入了燕陽的掌心肌膚,鮮血順著傷口溢位來,一點點地到杯子裡,將杯中殘留的酒液都染成一片腥紅。
“錦色,對不起!此一別,只怕後會無期,你和芙蓉,就自己尋個好人家嫁了吧!”
黑暗中,燕陽的聲音低低地傳出來。
他的表情,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語氣中卻透著無以復加的憂傷。
道是無情,誰能無情!(6)
道是無情,誰能無情!(6)
楚國,南陽城。
楚央只套著一件單薄綢襯側躺在錦榻上,身邊四位生得美豔的妙齡女子一個捏腿,一個捧香,一個揉肩,一個送酒。
耳邊捕捉到廳角的細微聲響,楚央立刻抬起了手掌。
“退下!”
女子們恭敬起身,赤腿踩過地毯,退出廳去之後,楚央這才挑眉問道。
“如何?!”
“燕陽已經離開汴梁,君白衣和獨孤月暫時還沒有什麼動靜!”
黑暗中,傳出低低的聲音。
“沒有動靜?!”
楚央長身而起,一對濃眉緊緊皺在一處。
這半年多,獨孤月和君白衣分別出擊,奪下了大片的城池,卻彷彿是約好了一般,留下了汴梁和屬於燕陽的那部分燕國土地。
以楚央的心智,如何猜不出這其中的端倪,為了證實自己的推測,他更將這三人之間的過往查了個清清楚楚。
他原本已經認定,只要他故意召燕陽到南陽來,這兩個人絕對不會坐勢不理。
難道說,他錯了?!
猛地灌下杯中酒,楚央再次開口。
“那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