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四阿哥這會兒有些難得的笑容在黑夜裡閃耀的過於燦爛,陶沝當即懵住了,眼前一片粉紅的桃花朵朵開。她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四阿哥臉色瞬間一變,竟是直直地朝著陶沝的方向行了一個大禮。陶沝當場大腦一片空白,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就聽到前者甚為恭敬的聲音在耳邊陡然響起:
“臣弟給太子請安!”
“咔嚓——”
陶沝頓時有如被雷擊般地釘在了原地,整個身子已然僵硬石化、發脆開裂。
她她她……不是真這麼倒黴吧?
腦海裡僅剩的理智在這一刻告訴陶沝,她應該迅速轉身向來人行禮,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雙腳這會子卻是完全動彈不得。而那位華麗麗的來者——即皇太子本人,在目睹陶沝傻傻愣在原地且無視於自己的到來時,臉上的神情則是當場暗了幾分。
“四弟和九弟妹兩人真是好興致啊!”他不涼不熱地衝兩人開口打趣,嗓音一如之前的清亮、沉穩。但臉上那兩道英挺的眉毛此刻卻是皺得緊緊的,還莫名地打了好幾個結。“……相約在這裡吟歌賞月,倒也別有一番情趣……”
一句相同的話,若是聽在不同兩個人的耳朵裡,那起到的效果顯然是有所不同的。就好比現在,某人這話一出口,陶沝整個人本能地一震,全身的雞皮疙瘩都不約而同地盡數立起來了。而反觀那位四阿哥呢,此刻卻只是輕輕地皺了皺眉,繼而便不緊不慢的開口解釋道:“太子誤會了,臣弟和九弟妹只是剛好在這兒碰見,並非故意相約……”
“是麼?”某人的語氣明顯透著不信。
見狀,陶沝當即也不能再站在原地傻傻裝鴕鳥了——關鍵時刻還是要分清敵我勢力,站對立場的,特別是這種時候,她自然是要全力支援她家四四大人的啦!
思及此,陶沝迅速轉過身,畢恭畢敬地朝某人福身行了一個大禮,口中道:“董鄂恭請太子金安!”頓一下,見某人並沒回話的意思,又繼續道:“正如四阿哥剛才所說,奴婢和四阿哥只是剛巧在這兒碰見,順便閒聊幾句而已……”
“……”某人沒說話,只一味地保持著沉默。陶沝低頭站在原地等了良久,也不見某人有所反應。她疑惑地偷偷抬眼,卻正對上某人投射在她身上的那一記凌厲眼刀——
陶沝本能地感覺到背後一陣寒風呼嘯過,一種徹骨的寒意立刻侵襲全身。她趕緊垂下眼瞼,愣愣地只管看著自己的鞋尖發呆。
“太子,四哥,你們這是……”
正當陶沝三人心照不宣地一齊陷入沉默之時,九九和十四阿哥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出聲打破了圍繞在三人周圍這一尷尬氣氛。
一見此刻突然冒出了個“救星”前來解圍,陶沝立刻小小地鬆了一口氣,繼而便不動聲色地將自己慢慢挪到了九九的身後,而原本和九九並排走來的十四阿哥這時也理所當然地站到了四阿哥的身旁。五個人幾乎站成了一個五角星的形狀。
見此刻莫名地加入了兩個不速之客,那位一直保持沉默的太子殿下終於華麗麗地開了金口:“我們只是剛巧在這兒碰見,順便閒聊幾句罷了……”
“……”沒人答話。不知道為什麼,某人這話一出,大家又再次陷入了先前的尷尬沉默。
眺過九九的肩頭,陶沝不經意間發現,此時此刻,除了她家四四大人之外,九九和十四阿哥兩人望向那位太子的眼神似乎夾雜著一絲明顯的不滿。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暗、潮、洶、湧?!
在親眼目睹這樣的場面後,第一個跳入陶沝腦海中的想法便是如此。她先是一愣,隨即才後知後覺地憶起,自己之前看過的史料上曾有記載,這位太子殿下因為太過囂張跋扈而樹敵太多,到康熙三十九年的時候,數字軍團中還和他保持交好的,貌似就只剩下她家四四大人和那位十三阿哥了。
說實話,九九看太子不順眼陶沝是能理解,畢竟他是八爺黨的主要成員之一,可十四阿哥為何也用同樣不屑的目光看著他呢?根據她先前在宮裡收集到的訊息,這傢伙現階段明明還是站在四爺黨一邊的啊……
想到這兒,陶沝滿腹狐疑地轉頭瞄了一眼此刻正站在四阿哥身旁的十四阿哥,而後者這會子的目光也正好在四下亂瞟,冷不防對上彼此的視線,都是本能地一滯,而後便雙雙紅著臉別過頭去——
算了!他願意用哪種眼光看人是他的事,跟她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既如此,大家便別再站著了,各自回去吧……”
終於,在一片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