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淒涼,感覺頭都沉重得抬不起來了。我雙手抱著冷冰冰的馬桶,感覺像是抱著自己的親人,在這裡,只有馬桶才不會欺負我。
獄中伴侶(2)
走在回號子的路上,劉所拽了拽我的頭髮:“放下馬桶,到值班室剃頭。”
回號子放下馬桶,我跟在劉所後面進了值班室。一個穿勞改衣服的人在給一個看上去像是國家幹部的人剃頭。勞改服呲牙咧嘴地推,幹部呲牙咧嘴地叫:“兄弟慢點兒哎,你這不是剃頭,這是拔豬毛啊……哎呦,這手藝。”勞改服悶聲不響,手上越發用力,幹部的眼淚出來了:“嗨,嗨嗨!怎麼了這是,我這還沒正式當犯人呢,這就開始拿我不當人了,頭不是你這樣剃的哎兄弟……”
劉所扒拉開勞改服,用一根指頭挑起幹部的下巴,稍一端詳,撲哧笑了:“保國,怎麼是你呀,又回來了?”
幹部的眼神很無辜:“可不是咋的?冤枉好人啊,還是說我詐騙,我詐騙誰了我?”
劉所接過勞改服的推子,把幹部的腦袋往懷裡一兜:“我給你剃吧。”
這個叫保國的傢伙連聲哎喲:“劉所,你的手藝還不如剛才那夥計呢,真拿我當犯人了還?”
“以後要遵守紀律,不要隨便跟別的號子搭腔。”回監號的路上,劉所叮囑我。
“知道,我哪敢跟那班人搭腔啊。”我摸著光禿禿的腦袋,心像雨中的小鳥一般悽惶。
“別喪氣,只要你好好交代自己的罪行,政府還是給你出路的。”
“我知道……”除了這話,我似乎不會說別的了。
“有什麼心事告訴我,要依靠政府。”劉所關門走了。他前面的那句話讓我想起了鄧麗君的一首歌,感覺怪怪的。
“我操,香啊!今天是不是吃西餐?”剛坐下打了幾個冷戰,林志揚的破鑼嗓子就在隔壁響了起來。
“開飯嘍——”不知是誰吆喝了一聲,接著一陣大亂,乒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