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晚,她就調動了這麼多亡命徒?
怎麼辦?
他們怎麼辦?
還能走出去嗎?
眾人驚惶,不知所措,只能將目光投向前方的許陽。
許陽神色不變,邁開腳步,向前走去。
身邊的青山美惠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但很快又將那個危險的念頭按壓了下去,邁開腳步,跟上許陽。
“嘩啦!”
兩人腳步一動,堵在警署門外的眾人也隨之動作,整齊劃一的側身讓步,在這堵漆黑厚重的人牆之中,開出了一條逼仄狹窄的通道。
許陽面不改色,步入其中,青山美惠跟在一旁,不敢脫離他的氣機範圍半步。
“啊陽!”
“跟上去!”
曉禾見此,二話不說,直接跟了上去,剩下的餘浩南一咬牙,也領著東平洲警署的眾人緊隨其後,步入這片殺意洶湧的黑潮之中。
狹窄的通道,逼仄的空間,周遭盡是神情冰冷,目光銳利的集團成員,猶若狩獵的狼群一般,每一道目光都帶著審視,搏殺,屠戮的意味,似要將眾人生而食之。
那是一種看待獵物,看待食物的目光!
在這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下,東平洲警署的眾人,個個面色慘白,手腳發軟,呼吸不斷加重,卻還是吸不進一點氧氣,舒緩緊張抽搐的心臟。
就連餘浩南都感到極大壓力,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同落下的雨水混合在一起,逐漸模糊了視線,但卻不敢擦拭一下,雙手緊緊的握著手槍。
就這樣,一步步,不知走了多久,周邊的黑潮才逐漸退去,前方的空間也逐漸寬闊。
但眾人的身體並沒有就此得到放鬆。
因為群狼之後,還有孤狼!
穿過這一堵漆黑的人牆,來到還算寬闊的路中,又見一名名形色各異的人站在道路兩旁,房屋上下,用同樣冰冷的目光審視著他們。
形色各異的人,或者說……形色各異的殺手。
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紳士,風情萬種,嫵媚動人的女郎,身穿和服,笑容溫婉的東瀛藝伎,風格前衛,姿態放蕩的嘻哈歌手,或是形單影隻,或是成群,在這條街道上各佔了一個位置。
他們的目光,也是這般的嗜血,這般的殘暴,只不過缺少了紀律與團結,取而代之是貪婪與慾望。
他們是孤狼,聞訊而來,逐利而動的孤狼,不受青山家族與集團組織的控制,自然桀驁一些。
但桀驁歸桀驁,他們並未出手,打破這個僵局。
畢竟,懸賞說得很明白,主顧的安全是第一位,作為殺手他們怎麼也不會和金幣過不去,更不想成為眾矢之的,遭受各方圍攻。
所以,他們保持了剋制,按捺了貪慾,打量著東平洲眾人這些行走的金幣,靜靜等待時機的到來。
那種看待貨物,看待財產的目光,帶來的壓力絲毫不比之前的青山集團輕微。
然而許陽走在前方,腳步不停,他們壓力再大,也只能強撐著身體跟上。
如此這般,片刻之後,終於走過了這條不長卻格外艱難的街道。
但……
一切並未結束!
“踏!踏!踏!”
“砰!砰!砰!”
整齊劃一,震撼強力的腳步聲自身後壓來,前方又見嘈雜吵鬧的鋼鐵敲擊聲。
腳步聲,來自青山集團,他們沒有坐看青山美惠離開,黑色的浪潮緊緊跟在眾人身後,似乎隨時都會席捲而來,擇人而噬。
敲擊聲,則來自前方,廣場的空地之上,也站了黑壓壓,烏泱泱的一片人。
他們一樣形色各異,裸露在外的面板覆蓋著大量刺青,手中提著各類刀具與鋼管,如今正百無聊賴的敲擊著,發出一陣陣令人膽寒的金屬聲響。
古惑仔?
上不了檯面的垃圾!
但有時候垃圾之中也可能臥虎藏龍。
這些人算不上虎,更算不上龍,但也勾著了惡犬的邊界,否則也不敢隨便上這島來,爭奪那各方虎視眈眈的紅花賞。
前有惡犬,後有群狼!
如何是好?
許陽神色不變,腳步不停。
青山美惠面色鐵青,緊咬著唇,繼續跟在身邊。
他要去哪裡?
青山美惠不知道,這不是通往碼頭,通往島外的方向,看來不像要逃離出島。
可不出島。他又能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