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希望了,他的生命很微弱。”
“我要在這裡看著。”月悉華焦急道,拉著嚴潤的衣襬不鬆手,如果真的不行了,那也要陪他到最後一刻。
楚懷昀尖翹的下巴微微抬起,對著面前焦急的麗人安撫一笑,面上竟然有了些許紅潤,竟像是迴光返照。
“悉華出去吧,還沒有娶你為妻,我不會死。”
在他溫柔又堅定的注視下,月悉華說不出反駁的話,似乎被攝住了一樣,毫無反抗地被嚴迦買帶出去。
只因為他這一句話,她想再信一次。
月如玉盤,被濛濛的一片薄霧擋著,滲出一片淡黃色的光輝,猶如被一層薄紗掩蓋著,逃脫不得。正如月悉華的心境。
“楚懷昀不會有事的。”嚴迦買清潤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他說,“你要相信他,我們都要相信他,他的皇圖霸業才成就了一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撒手離去。”
落入世間
“我相信。”月悉華微微頷首,輕聲道,再沒有人像她一樣瞭解男人的執著,他不想死,那就一定不會死。她緩緩回過頭來,這才看到嚴迦買通身的狼狽。
在月光清輝下,這個男人和月色融為一體,所以讓人忽略了他稍顯凌亂的髮絲,以及被荊棘劃破的衣襬。
“你在哪裡找到嚴先生的?”月悉華大驚,論理來說,嚴迦買完全沒有必要這樣上心救治楚懷昀,只要盡力就好。
可是他這是……
“他是你的父親,我是你的兄長,悉華。”嚴迦買眉頭微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楚懷昀如果死了,你也不會好過,我不想讓你這後半生都在無盡的思念和悔恨中度過。”
“呵,我以為國師瞧不上這些情愛之事。”她微微一笑,面上雖然沒有表示,但是心裡還是很感激的。
嚴迦買笑笑不答,抬眸望著天邊的那一輪圓月,眼底帶著淡淡的落寞,淡藍色的衣襬隨風而動,雖然依舊出塵,可卻不像原先一樣飄渺地似乎要乘風而去的神態。
他……終於還是落入世間了,只是因為這一份他不可能有的感情……
嚴潤在那空曠的寢殿裡呆了一天一夜,而月悉華和嚴迦買就在屋外站了一天一夜。不斷有丫鬟端著水盆出來,立在廊下嘩啦一潑,血紅色的水就滲入了廊下的薔薇叢中。
這嘩啦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砸碎了一樣,每聽一次,月悉華渾身就忍不住顫抖一次。
丫鬟潑了水,又急急忙忙端著新的溫水進去,燒水的小廝索性把鍋爐搬到這院子裡,方便丫鬟取水。
看著鍋爐中滾燙的水一波波取走,又有冷得添進去繼續燒,月悉華覺得自己好像也正被這滾燙的水煮沸一樣,一會兒周身燥熱一會兒又冰涼徹骨。
不知道嚴潤要診治到什麼時候……
她伸長了脖子朝屋子裡張望,可是丫鬟剛一進去就緊閉門窗,什麼也看不到。不過,沒有訊息,也就是好訊息。
楚懷昀能撐過這一天一夜,自然也能活到天長地久。
正當她等得心急如焚的時候,宮中卻來了旨意,傳喚她和嚴迦買一同覲見皇帝。
月悉華雖然不想去,可如今楚懷昀生命垂危正在人家的國土上躺著醫治,也該去看看皇帝的意思,萬一皇帝一生氣,下令將楚懷昀緝拿亦或是就地處決,那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乘傳旨太監帶來的轎子,而是乘了快馬前去,能多掙的一刻是一刻,最好,等她回來的時候能夠聽到嚴潤的好訊息,能夠再看到楚懷昀的笑顏。
雲塞皇帝在御花園裡坐著,碧波盪漾的湖邊,皇帝儀仗很是威嚴,可是遠遠望過去,這樣長長的隊伍看起來竟然有些蕭條。
湖邊是幽幽綻放的幾朵秋海棠,火紅似焰迎風飛舞中卻沒有幽香飄來,海棠無香。
“聖上。”月悉華微微頷首,站在嚴迦買身後,對方的衣襬擋住了她的半個身子。
皇帝眉頭微皺,有些不滿,擺擺手道:“悉華站過來些,過來和朕說話。”
殺了楚懷昀
月悉華上前一步,對上嚴迦買疑惑又擔憂的神色,她微微點頭,這才轉向皇帝:“不知聖上這麼著急召悉華前來是為何事?”
“聽說,楚懷昀為你擋了一劍,身負重傷在國師府待著?”皇帝語氣輕佻,提到楚懷昀毫無尊敬之意,更沒有擔心,他眼眸劃過一邊的嚴迦買,輕笑一聲:“國師也糊塗了,竟然收容敵國皇帝。”
這話一出,月悉華周身幾不可見地一顫,看來這個皇帝是想置楚懷昀於死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