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均皺眉,這時候他深刻體會到了荷花以前埋怨自己名字取得不好的緣故了。就算是從小青梅竹馬,但現在都長大了,就連他們,大部分時候也都是互相稱呼對方的字了。荷花的名字怎能被不相干的男子這樣叫?
“廷之,我妹妹的名字雖然……普通了一點,但那好歹是她的閨名,京師人多口雜,你這樣,對她的名聲不好。”
小寶於是更加頹廢了,只覺得京師的氣候,就算是到了春天,也要比江南的寒冬臘月冷。
失眠一個晚上以後,小寶就對哥哥阿齊道,他最近心神不寧,想著哥哥在這裡有嫂子家的人照顧,也出不了什麼事,他要回家去看望爹孃。
阿齊知道他的心思,講道理講不通,罵也罵不醒,要責怪荷花不識好歹,又把小寶惹得急赤白臉地和他爭。想著季均雖然中意自己弟弟,但有季同做父親的在,他們也不可能讓季均就把荷花的親事定下來。更何況,季均也明說了,再怎麼中意,他也不會忤逆荷花的意思。
徐大少聽得三言兩語,想到荷花也是曾經拒絕了他的,雖然他現在有了嬌妻,但心裡還是有疙瘩的。再一想,小寶雖然不如他風流瀟灑,更沒有他現在的功名與家世,但也還算一個翩翩好兒郎,這季荷花的心地到底有多高,難道天底下就沒有一個男子入得了他的眼?
泛著酸水,徐大少拉著小寶喝了兩壺酒,小寶終究是說服了阿齊,然後稍微收拾一下,馬不停蹄地回了家,發誓詛咒是最後一回了,要再不成功,以後親事就任由父母做主,磨著讓自家爹孃請了季家族長去給他保媒。
不想這次竟然一說就成了,只是婚期定在了三年以後。郝大海夫妻雖然不是很滿意,但看著大兒媳婦已經有了身孕,小兒子科考未中,情緒低落,這門親事好歹如了他的願,罵了一場見他只知道傻樂,也就任由他去了。
成雙成對
四月份的時候,季均與徐大少從京師回來了,準郎舅兩個雙雙落榜,好在他們自己都想得開,一發榜知道結果就打道回府了。阿齊不負眾望考了個二甲,還留在京師找門路,想要得個好一點的差事。
季均回來的時候,除了整整三箱沒動的銀子,還帶了二十多樣點心。因路途遙遠,春上雨水多,一路耽擱了不少時間。等回到家一看,一些點心已經碎得不成樣,一些卻已經潮溼發黴了,只留下少少四五樣還能入口。這些都是京師或者北方慣有的點心口味,南方很少見的,荷花就讓家裡的點心師傅與廚娘好好琢磨。
還有一個人,卻是稱砣帶回來的。
有一天稱砣在街上買些東西要回去的時候,發現一個惡少使人攔住了一頂轎子,把隨行的轎伕、丫鬟、小廝都給打跑了,要強行把轎子裡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搶了走。稱砣從小就學過幾下把式,而且力大如牛,和那惡少打鬥一番,讓那女子趁機跑了。
後來有一天又遇到了那個女子,稱砣不知京師風俗,又因荷花與小巧也不似一般女子那樣扭扭捏捏,對那女子大方和他交談的舉止倒也沒覺得有多意外,何況人家只是道謝,問了幾句家常話而已,他也只以為她是家誰家一個膽子大、活潑些的小姐。
再過了十來天,因為去那煙柳之地找徐大少,稱砣才知道,那女子名嬌娘,是個粉頭。
原來京師遍地是官員,到處有紈絝,煙花女子也不少。但到底是天子腳下,就算是妓 女也不像尋常地方一樣還有倚門賣笑的。混得好一些的紅牌、花魁之類的,每每還要人捧了銀子,好言好語和老鴇說了,派軟轎來請,那紅牌才肯帶著全套行裝,如小富人家小姐夫人一般由丫頭小廝伺候著出門。一般脾性不好的人,老鴇與紅牌都是不願意見的。
稱砣第一次碰到嬌娘時,那個惡少就是因為數次求見嬌娘而不得,那一天打聽得嬌娘正好要路過,就想在半途截住她,生米做成熟飯了,再使人往老鴇處帶句話送點銀子了事,不想竟然被稱砣壞了事。
這一次卻不但遇見了嬌娘,還遇到了那惡少,稱砣躲避不及,被那惡少的虎狼僕從團團圍住。徐大少與嬌娘上前賠禮勸解,那惡少只管咒罵喊打,幸得徐大少也認識了幾個熟知京師狀況的學子,認出來那惡少是某侍郎家的公子,就唬他,道他父親最近正失了聖寵,這會兒他在這裡鬧事,正好讓御史臺的人給他父親添一個管教不嚴、縱子行兇的罪名,最後總算把那惡少給哄了出去。
嬌娘原就承稱砣的情,見他這次受了傷,忙叫郎中給他看了,又設宴款待,席間吹拉彈唱,甚是奉迎。再加上徐大少在一旁煽風點火,當夜稱砣就與嬌娘行了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