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那般冷冰冰的表情啊!——受傷的金炫澈,他可是第一次瞧見。
“咳。”輕咳一聲,身後護衛會意,趕緊湊近,葛範恩與他小聲的嘀咕起來。
*
聽完北司命的彙報,凌亦凝不解,一臉疑惑,呼吸也沉澱下來,再不如開始時喘個不停了。
“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北司命居然話裡有話的暗示她,太將司總指揮決策有誤,恐為已私。
這是什麼意思?
北司命說了半天,無非就想告訴她,先用水攻蕭軍鬼馬,淋溼其天火火引,的確很妙,可既然淋溼了,又為何準備大網?讓其將溼了的黑球扔上城牆來豈不更好?用網一攔,豈又不還了回去?北司命的意思傻瓜也聽的出來,是在懷疑炙炎彬另有所圖。
見凌亦凝彷彿沒聽懂,北司命猶豫一秒。繼續嘀咕。
“太將司忠心為國,絕無敵判之心,只是時間倉促,恐是他未深思熟慮。計策不夠周全。末將只是瞻前顧後,全面分析之下,發現漏點,可惜末將級低,無權干涉……望公主作主,提醒一下太將司。”
“你級低?”凌亦凝回憶了一下,這個北司命貌似大將軍,大將軍級很低?
北司命一愣的時候,凌亦凝冷笑起來:“既然你級低,不敢直接跟太將司說。卻跑來跟我說,是想告訴我,我這個國公主級比太將司級還低嗎?”
北司命傻了一下,整張臉都繃緊了,眨眨眼。他猛的反應過來,哎的一聲,趕緊搖頭。
“公主恕罪,您千萬別誤會。不是那意思……主要是太將司那人與末將有些小誤會,最聽不得末將提醒或是建議什麼的,公主溫和仁善,末將方敢與您細說。”
“自己去找他說。”白一眼北司命。凌亦凝懶得和他浪費口水,直接甩身走人。
趕緊低頭行禮恭送,北司命偷瞅一眼走遠的凌亦凝,一臉無奈。看來……這個平陽公主與太將司,已經越走越近了。
想到什麼,北司命臉上無奈的笑容漸冷。變成淡漠。
*
合著雙眼任擅醫的黑衛滿頭大汗的在處理他肩頭的破風傷,金炫澈前所未有的難受。
他想洗澡,渾身是汗,他受不了。
他想殺人,渾身不得勁。他難受的呼吸都無法進出。
他恨冰蝶,他處處讓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著她……她卻依舊視他為敵,執意擊殺。
其實傷不重。
臉色什麼的,只是因為憤怒。
不為別的,只為最後那一剎那,冰蝶殺向他的偷襲。若非反應快,回刃自保,她那奪命的鎖夢已經刺穿他心臟,將他殺了。
她要他死!!!
呵呵呵……外傷內傷什麼的,都無足輕重,他真正受到傷害的,是心。他從未對任何女人認真過,難得一次,或是說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他用心了,對那個她,用了心了,卻反被重傷。
她……要他死!
睜開眼,瞟望一旁正時不時扭頭去看帳門的甲午,金炫澈周身一直徘徊著的殺意一蕩。
正扭回頭來,看見金炫澈在盯著自己,甲午一驚,趕緊開口。
“老太師來了,在帳外一直候著。”
那個老東西?金炫澈一哼,突然倍覺爽快:“叫進來。”
“嗬。”甲午得令,趕緊出去——這一瞬間,他早忘了金炫澈只是名普通國師,而那帳外之人才是真正有品有級的太師之尊。
可惜,在蕭國,國師這一稱呼已經代表著權威,象徵著力量,除了蕭王,恐難再有人能凌駕之上。
只一會,甲午領著葛範恩掀門而入。
徑直去看金炫澈,葛範恩看見意料中的一幕——金炫澈壓根不睬自己,閉目歇息。
金炫澈半躺著,頸下厚物墊起,頭後仰,肩頭裸露,皮肉在縫,顯然重傷。可看金炫澈一臉淡漠,彷彿受傷的另有其人,葛範恩打從心底的佩服,便吸了口氣的故作假態,咳嗽一聲。
“大人,老太師來了……”甲午湊去金炫澈後旁,輕喃。
“嗯。”應一聲,金炫澈睜開眼……
一旁一直候著的另一黑衛趕緊趁機上前,將一直端著的一碗藥湯小心翼翼的奉過去。
肩頭的傷剛剛處理好,縫合包紮,金炫澈感覺了一下,還行,略側身,任那端藥的湊近,他只張嘴,一口一口的喝起來。
任金炫澈服藥湯,葛範恩一旁站著,左右不是。堂堂一員尊者,蕭國老太師,在這一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