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高興。
孟芙蓉姿色出眾,半老徐娘的年紀,但渾身透著一股英氣,她剛聽夫君夏極說兒子被賜婚的時候差點跳腳,一連串的問號劈向夏極:“為什麼做父母的連對自己孩子的婚事都做不了主?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流行賜婚?你就這麼答應他了?”
這個他自然是指天君。
葉夏極大概剛從清亁天回來,一身官服尚未來得及更換,他的眼神裡透著點複雜的神色,彷彿在為什麼人感到悲涼,又似是無奈。
孟芙蓉正要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夏極卻感慨地說道:“蓉兒,賜婚就賜婚吧,也算解決了我們一樁心事,若不是天君賜婚,桓兒那個溫吞性子,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喝上他的這杯喜酒。”
孟芙蓉心裡一動,每次他喚她“蓉兒”,必定是遇到了讓他心緒起伏的大事。
夏極揉揉眉心,沉默了一會道,“我方才跟天君談過,他此番這樣也是無奈之舉,為的是……我們別怪他了,這幾年難道你看不出來,他過得並不比我們好多少。”
為的是什麼?孟芙蓉沒有問下去,能讓天君放在心上的,無非是自己那個小女兒。
的確,這些年,天族過得最不好的,也許就是這位天君了。
她本來對這樁極為倉促的婚事頗有微詞,芙丘國再小,也是一個神族的國,太子成婚豈可如此兒戲。況且,她的小女兒落瑤,也是因為這個天君才離家出走這麼多年,她心裡對祁遠一直耿耿於懷。
但憑良心講,祁遠這幾年一直對芙丘國照顧有加,甚至以一個準女婿的身份尊敬他們照顧他們,逢年過節都會親自過來坐一會,有時候實在抽不開身,也會讓他的貼身侍官過來問候。
這些落入其他神仙的眼裡,意味自然非比尋常,四海八荒的神仙沒一個敢低看了這個芙丘國,甚至各族每年進獻給天君的寶貝,都要留一份一模一樣的給芙丘國。
第157章 月是故鄉千里明,天上宮闕是何年
成婚那天,整個芙丘國熱鬧非凡,賓客絡繹不絕,差點踏破了門檻,葉桓本不喜歡熱鬧,和夏極應付了一會後便找了二弟葉軼風在亭子旁邊聊天休息。
葉軼風在盤子裡挑揀了塊比較順眼的酥糕,扔到嘴裡邊嚼邊含糊地問:“大哥,這天君賜給你的太子妃你還滿意麼?”
葉桓默了默,說道:“我也沒見過她,你說呢?”
葉軼風一口糕差點噎在喉嚨裡,摸著喉嚨道:“這天君做事也忒不靠譜了,居然給你指了個素未謀面的。”葉軼風剛說完,覺得有一股冷風颳過來,心裡後悔今天應該多加一件衣裳。
葉軼風抬頭時似乎看到走廊盡頭有個白色的人影,再看時卻已經消失,他蹙了蹙眉,那兒是父君的書房,父君不是應該在前廳招待賓客麼,照理現在這個時候應該是沒人的。他晃了晃頭,以為是眼花了,繼續和葉桓說道,“我聽爹說那人家也是那兒的名門望族,和我們也算是門當戶對,就是不知道相貌如何。”
葉桓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相貌?聽說尚且可以與二妹相提論一論。”
葉軼風“唔”了一聲,似是在想什麼。
兩人都知道今天整個天族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落瑤,只因那人的一念執著,都沒捅破這層紙,如今突然提到這個妹妹,兩人都不約而同靜默了下來。
一時間全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前面的正廳也安靜地不像是在擺喜宴,葉桓突然意識到,這種安靜似乎有點反常,等猜測到這麼安靜的原因,葉桓猛地抬頭看向葉軼風,葉軼風也正好轉頭看向他,四目相對,皆是意味深長,隨後兩人非常有默契地縱身一躍,飛身向前廳奔去,匆忙間連帶著撞翻了腳邊的幾個凳子。
芙丘國的兩位皇子本就長得出類拔萃,如今一個大紅喜服光鮮亮麗,一個水藍色錦服瀟灑自如,兩人如箭般在長廊上如影相隨,就像一紅一藍兩道光束,朝宴會廳飛逝而去。
兩人一心一意趕路,沒留意周圍,經過一個房間的時候,突然砰一聲,冷不防房門從內開啟來,一個白色的身影從房內飛旋而出,差點撞上疾走如風的兩兄弟,葉桓連忙剎住腳步,因為這一停,後面緊隨著的葉軼風咚地一下直接撞到他後背,葉軼風嗷了一聲正想問前面怎麼回事,見到擋路的那人,頓時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擋路者身著白色錦袍,袍子上的祥龍仙氣騰騰,纖塵不染,彷彿多看一眼都會褻瀆了他。一頭墨髮彷彿有生命一樣流瀉到腰間,腳著同色的雲靴,腰上佩戴一塊清乾天上獨一無二的剔透玉佩,儼然一位脫塵的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