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算了吧。誰不知道這一神聖的機構作風拖拉,辦事不靈。等它作出決議,我們這些人早已告老還鄉,或是長眠地下了。況且,這一機構很可能作出不利於我們的決定。”
“聯合國怎麼樣?”甲先生又說道。
“那不過是一家清談館!”本森顯然不把聯合國組織放在眼裡,很多人跟他一樣都持有這種看法,因為連紐約都不聽它指揮。聯合國曾要紐約市政當局在聯合國大廈前裝置新的汽車計時器都沒有成功。
接著,一個美國人提出了別出心裁的主意。
“我們幹嗎不能在一段時間裡壓低我們的石油售價,使之低於沃思?赫得森公司的銷售價?這樣一來誰也不會去買他們的石油了。這辦法行不行?我們不妨試一試。”
這條建議使全場大吃一驚,可是誰都不相信它行得通。
科洛爾用友善的聲調說:“這樣做不但會使幾家主要石油公司蒙受巨大損失,同時肯定會使沃思爵爺立即把他的油價降得比你的還要低。這位財神爺資金充足,即使做了虧本買賣,也能維持一百年,何況他做虧本生意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接著是長時間的沉默。此時的科隆克特已不象先前那樣一動不動地坐著了。臉上的表情雖則仍是那麼刻板,無甚變化,但是他那隻不拿煙的手的指頭卻開始輕輕地叩擊椅子的扶手。對於科隆克特來說,這一動作無異於歇斯底里的大發作。
至此,十位代表的態度又翻了一個個兒,原先那種反對在公海上鑽取石油的高尚的、正人君子般的、從倫理標準出發的觀點早已被忘得一乾二淨了。
甲先生說:“幹嗎不去收買他?”要指出的是,甲先生對於沃思爵爺究竟富有到什麼程度並不瞭解。實際上雖然他本人也是富商,可只要沃思爵爺願意,完全可以將甲先生以及他的財產一股腦兒買下來。我們說這話,一點也不冤枉甲先生。“我指的是海巫號的權益。出一億美元怎麼樣?再大方點,給他兩億美元。為什麼行不通呢?”
科洛爾露出沮喪的神情,說:“要解答你這個為什麼易如反掌。據最近估算,沃思爵爺是世界上五個最有錢的人之一,兩憶美元和沃思爵爺的財富相比,簡直是滄海一粟。”
甲先生顯得一籌莫展了。
本森說:“我堅信,他會賣的。”
甲先生的神情倏地變開朗了。
“原因有兩個。首先,他可以在轉眼之間獲得鉅額利潤。其次,出售以後,他只要勻出不到一半的進款,便可以另造一條海巫號。然後將其停泊在離原來那隻海巫號的近旁,因為在領海之外談不上海域租用權法案的,隨後開始用原先的價格向海岸輸送石油。”
甲先生一時又洩了氣,沉重地向椅背上一靠。
“那麼,我們和他結成夥伴關係怎麼樣?”甲先生絕望地低聲說道。
“根本甭想。”亨德遜的語氣十分肯定。“象其他富豪一樣,沃思爵爺天生就是個孤家寡人。他決不會和沙烏地阿拉伯國王或伊朗國王攜手共事,即使國王們屈尊俯就也不行。”
死一般的沉寂籠罩著會議室。十位與會者顯得垂頭喪氣,氣氛沉悶。這時,一直默不作聲、聽得不耐煩的約翰?科隆克特驀地站起來,開門見山地說開了:“我個人索取的報酬是一百萬美元。另需活動費用一千萬美元。這一千萬美元的開支都將作賬,餘款如數歸還。我需要行動絕對自由。你們誰也別來干涉。如果我一旦發覺你們中有人在橫加干涉,那麼未動用的款項就不再歸還,同時我還將半路收攤。我不想披露我目前以及將來的行動計劃。最後一點,不論現在還是今後任何時候,我都不想和你們中的任何人發生進一步的聯絡。”
此人自負、果斷,說話的口氣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眾人不免大吃一驚。不過聽完他的話後,十個人馬上如釋重負,毫無保留地表示一致同意。一千萬美元又算得了什麼?他們這些人已經習慣於幾乎每個月都要花一筆同等數目的錢進行賄賂。這筆款項將在二十四小時內,最遲四十八小時之內劃到邁阿密一家銀行的帳號上,記在古巴名下,該州是允許瑞士帳號在美國流通的唯一城市。為達到逃稅的目的,這筆款項自然不會由各有關國家分擔,而是從日益膨脹的國外活動費中獲得,這件事實在令人啼笑皆非。
第二章
沃思爵爺身板挺直,身材修長。跟那些終生迷戀日光浴、追求長命長福的百萬富翁一樣,他的臉色黑裡透紅。他幾乎每天都要工作十六個小時以上。他滿頭白髮,連鬍子也是白花花的。他的這副模樣和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