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說回來,這算什麼麻煩呢?不過全是些心境意緒,沒有一絲兒現實的影子),他似乎早已完全平心靜氣,然而,當眼下舊聞新提的時候,又再次使他感到惶恐。
他開始工作,雙手靈巧麻利地做著習慣的機械動作:用銀針刺進青蛙的脊髓,使釘在浸過石蠟的軟木板上的青蛙伸開四肢躺直,隨後操起解剖刀切開面板,露出肌肉——就在他忙於做蛙切片、完成這並不複雜的手術時,思緒卻依然回到了那聽到的新聞上。
昨天他在走廊裡同研究所所長相遇。他們一塊兒下的樓梯,一塊兒走到街上。所長詳細地詢問了他最近的實驗情況,並說,民主德國有個科學家團體不久將上這兒來參觀。關於列旺多夫斯基的事,他隻字未提。
就是說,兩者必居其一:要麼他毫無所知,因此這些傳聞純屬無稽之談;要麼他故意不同特里豐諾夫提起這事。要是後者,這就更糟。如果別人對你有所忌諱,認為沒有必要讓你知道內情,如果有些事瞞著你,在你背後進行,那絕非什麼好兆頭。
“喂,老兄,”特里豐諾夫發覺有隻手搭住了他的肩膀,一回頭,見戈沙?烏斯賓斯基站在他的背後。“要是你想得到絕對可靠的訊息,我可以給你出個絕妙的主意——打電話問誰。”
“問誰?”特里豐諾夫話剛出口,便暗暗生自己的氣:他上鉤了。他們憑什麼全都這麼深信不疑,以為他心裡只惦記著列旺多夫斯基的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