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蔓延。先是孩子們從大人的臉上感覺到了不安的驚恐,哭出了聲,連鎖反應一樣,一個孩子一哭,其他的孩子跟著也哭了起來,比賽似的越哭越厲害。
“別哭,再哭就把豹子招來了,啊嗚——一口就把你吞下去了!”韓振試著用自己小時候的經驗止住孩子們的哭聲,但或許是語言問題,韓振表達得不夠生動,這招曾經對自己百發百中的方法在這裡不適用,沒一個孩子吃韓振這套。
“火神大人在睡覺,他最討厭別人吵醒他了。不聽話的孩子都會被黑暗之神狄斯克特里波卡變成玉米餅,然後送給他的猴子當食物!”
村長的話立竿見影,韓振也終於知道了自己的恐嚇為什麼沒用,原來印第安小孩根本就不怕豹子。
印第安人世代生活在叢林中,嚴酷複雜的自然環境既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本,也是他們生存最大的威脅,從而導致了他們對大自然有一種極其複雜的感情,無比親近崇拜的同時又保持著極度的敬畏。*說過,“任何神話都是用想象和藉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形象化;因而,隨著這些自然力的實際上被征服,神也就消失了。”因此,生活在叢林中的部族從最初因恐懼而膜拜的動物之神,在不斷征服自然,打敗這些神只的同時,失去了對它們的敬畏之心,從而演變成了更加強大而不可捉摸的自然之力,如火神、水神、巫神、太陽神、黑暗神。
水是生命的本源,更是叢林賴以生存的維繫,因此叢林部族對水更多的親近,但火卻可以毀掉他們的家園,毀滅所有的生命,而黑暗總是代表著未知,從人類誕生那一刻開始,始終對未知的事物抱著一種本能的恐懼和戒心。所以,村長的兩句話就讓幾個懵懵懂懂的半大孩子止住了眼淚,吸溜著鼻涕目不轉睛地看著村長。村長笑著揮揮手,示意自己可以搞定,讓韓振放心,然後抱過一個孩子,輕聲給孩子們講起了神話故事。
韓振點點頭,轉身問亞當斯,“你在進入海岸警衛隊之前,參加過的訓練都有什麼?”
“最開始的兩週是射擊和體能訓練,包括50次俯臥撐、60次仰臥起坐、正握和反握的引體向上各5個、500米游泳,然後是營救技巧,潛水,掌握訊號彈、救生艇等各種裝置的熟悉使用和保養,報名加入救生隊的還需要學習直升機繩降,跳水,潛泳,每一名隊員至少還要學習一門外語……”
“那你怎麼還會暈船?”
“訓練的時候我沒有經歷過那麼壞的天氣,那是救生隊才參加的訓練。”
“好,我知道了!”韓振有些頭大。這裡面除了體能訓練有用之外,其他的在南美叢林裡都是沒營養的東西。按照他所說的體能訓練強度,差不多能保住他不掉隊,這稍稍讓韓振有點安慰。至於射擊訓練,韓振不抱任何希望,只要交火時他能射出子彈就不錯了。戰場的殘酷性和複雜性是在靶場戴著耳麥射擊人形靶時永遠想象不到的,緊張和恐懼會讓人的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那些訓練時學到的東西立馬全忘到了姥姥家。
韓振取下亞當斯身上的M9軍刀,開啟刀柄的蓋子,指著上面的指南針說到,“在叢林裡,一定要懂得怎樣辨別方向,指南針有時候因為地磁或者其他干擾的原因變地不準確,你就需要用其他方法辨別方向,比如,植被的生長情況,太陽的位置和星宿方位,另外……”韓振取下手錶,平放在手心裡,又在地上撿起一根小木棒,“手錶水平放置,將木棒的影子和短針重疊起來,錶盤十二點的方向和短針所指刻度的中間是南方,相反的一邊是北方。——你戴著它,有時候帶有指標的手錶能救你的命!”
韓振邊走邊給亞當斯補野外生存課,從野外尋找安全水源、食物,到怎樣儘可能的儲存體力,晚上怎樣找到安全的地方睡覺,再到怎樣避免動物襲擊,遭遇毒蟲或者意外負傷之後怎樣自救,儘可能簡單明瞭地一一教給亞當斯。
亞當斯從韓振話裡聽出了不安,“逃兵,這次我們是不是非常危險,你不能帶領我們打敗敵人嗎?”
韓振想了想,“危險是肯定的。危險無處不在,就算你開車,也得小心發生車禍,對吧?敵人的實力很強大,不是我們能對付,但是他們要想找到我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叢林這麼大,地形又這麼複雜,他們想找到我們簡直就是大海撈針!”不光是亞當斯眼巴巴地看著韓振,其他人也是一臉期待,韓振為了不引起恐慌,儘量讓自己的表達婉轉一些。總不能告訴他們事實,三角洲是世界上最頂級的特種部隊之一,他們適應任何地形和環境的作戰,擅長追蹤、偷襲、暗殺,他們的鼻子比狗還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