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姓賀,名喚貞良,世代在這桐裡鎮居住的,祖上也曾富貴過,只不過到她父親這一代,卻是獾狼下個小耗子,一代不如一代了。
賀貞良亦是要三日後出閣,無奈家中窮急,半毛錢也拿不出來,老父親是個酸腐儒,此刻也不得不背了口袋,四處走親訪友,希望尋到一點嫁妝出來,已經出去兩天了,至今還未回來。
貞良給徐婆子問好,憂心道,“是,父親說是今日回,卻還未回來,好生讓人焦急。”
徐婆子亦知她家境地,想勸慰,又知貞良年紀雖小,但素來要強,遂只略略道,“難為你了好閨女,只是從前家裡家外都是你省吃儉用操持,如今遠嫁,以後賀老兄,哎!”
貞良福了一福,勉強笑道,“如此還請徐媽媽等眾街坊多接濟老父親,貞良謝過。”
徐婆子點點頭,“天色不早,你大姑娘家家,快快回家中等待吧。”說著便拄著拐一歪一歪回自家去了。
貞良街口又候了一時,眼見日光偏斜,彤雲西照,遲遲不見老父親身影,貞良雖說自小持家,要強能幹,畢竟還只是十五歲一名女兒家,當下街道口伶仃站著,又想到三日後出嫁半點嫁妝也無,老父親安危不知,又焦又慌,不由落下淚來。
天色漸黑,貞良不敢在外久站,以袖拭去珠淚,一步一回頭回家去了。
2。 亭遇
是夜,月朗星稀。小鎮白日裡喧囂,黑夜中寂寥,梆子聲敲過兩下,空蕩蕩、銀白白石板路上,“吧嗒、吧嗒”沉滯緩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人緩緩行來。
瞧這人,佝僂著腰,斜拐著腿,一步一瘸,步步欲倒。五十歲上下年紀,愁苦滿面,鬢染風霜。身著儒生服、頭戴烏角帽,肩上搭一條長褡褳,空癟癟,垂蕩蕩,論相貌平平常常,看打扮不倫不類。若說他是小販卒,又怎會東坡巾往腦上拋,若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