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處竟然有寒鴉,莫非自己竟然在鬼界邊緣。
更為可怕的是,寒鴉棲息的樹,竟有綠芽。
荒涼得如此陌生的,綠得如此驚悚。
是真實?還是強大的靈力結成的幻境?自己又一次誤入歧途了嗎?胸口湧上一陣一陣的噁心,辰衡手無寸鐵半倚在一塊巨石旁,他難受地喘著氣,手上的血一點一點滴下——自從遇見墨韋,這隻手就沒有停過流血。
辰衡苦笑。
伸手摸了一下胸口,一手黏膩,血跡模糊。
赤霞錦織就的衣裳早被鬼尊的鬼雷擊得破爛不堪,每走一步,都有厲風將傷口吹得更皮開肉綻,靈力更是遁得飛速。辰衡的視野開始模糊,扶著石的手慢慢下滑,膝蓋一軟,他單膝跪在石旁。
明明只要撐一下,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辰衡順勢慢慢地坐在地上。
一陣清風徐徐,吹進了辰衡的亂髮,像一隻手溫柔地撫摩,吹乾了額頭的汗,渾身像走進了四月天一樣舒暢,辰衡閉上了眼睛,微一握手,靈力如陷沼澤,深深墮入不見蹤影。
未幾,風停住了。
四月天變成七月的灼熱,辰衡緩緩睜開眼睛。
一排天兵,兵戈亮如灼日。
立於天將天兵前的是帝尊尊前最受寵的經成仙君,舊日的相識,今日卻是敵人,就像七月天裡最燒心的火,一燎千里。
經成仙君走到他跟前,倨傲地說:“辰衡王,束手就擒吧!”
辰衡低低笑了兩聲,手指摳進了巨石。
“辰衡,我奉帝尊之命,前來捉拿你上界受罰!”
“憑什麼呢?憑我不願意一次又一次接受帝尊昏聵無能的命令嗎?”
“大膽!”
辰衡止不住大笑,即使胸口陣陣隱痛:“經成,你身為一介仙君,一不入魔界滅魔,二不入鬼界滅鬼,反而對追殺同僚樂此不疲,說出去不嫌丟人嗎?就憑你嗎?你的那脈仙靈經不住我一個指頭!”
經成仙君聞言惱羞:“辰衡,你死到臨頭了還敢狂妄!”
一聲號令,天兵齊發,火輪滾滾,縛仙索朝辰衡嗖嗖飛過去。
辰衡大吼一聲,抓起石頭往經成仙君一扔,只見那石頭在空中化作寶劍千刃直撲而去。經成一驚,急忙閃躲,一閃閃到天兵身後。天兵手忙腳亂,拿著各式兵器往辰衡身上招呼,電光火石地動山搖。
辰衡雖然本領高強,此時根本無力抵擋。
擲石那一瞬間也是激憤所致。
這一來,連閃躲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由著天火將他生生灼燒,他本是帝君,所以天火併不能傷他的肌膚骨肉,但痛苦不會減少。尤其是縛仙繩將他死死困住,勒出一道道血痕,衣服被灼得千瘡百孔,露出遍體鱗傷,任由人砍殺,動彈不得。
天兵天將見狀,壯膽接近來襲。
經成仙君一看辰衡毫無招架之力,面露兇光,舉起一根誅仙法杖朝著辰衡的背部狠狠一拍。
辰衡慘叫一聲,這一杖遠勝過所有天兵天將的襲擊。
冷汗涔涔,辰衡怒吼:“經成!我以前帶你不薄,你何必趕盡殺絕!”
經成面露猙獰:“你違了帝尊的命遲早是死!”
“就算死,也輪不到你這種宵小之輩!”辰衡怒吼,手指衝破緊縛,一記赤火指衝著經成而去,氣勢萬千如五雷轟下。
經成神色一變。
卻只是一陣疾風馳過,不見地動山搖,不見魂魄俱散,反而是辰衡一下子倒在石上,嘴角流血。
經成哈哈大笑,舉起法杖,衝著辰衡的天靈蓋狠狠拍下來。
砰——
法杖被架住了,是一把泛著冷光的青龍戟。
青龍戟的主人憤怒地看著經成:“你想幹什麼!你想用誅仙杖誅殺一個帝君嗎?反了天了!”
經成勉強逞強:“是,是帝尊的命令!”
“帝尊讓你吃屎你就吃屎啊,你修了幾千年的仙,就修了一個滅自己人嗎?”戰修憤怒地抄起青龍戟,一身滅魔之氣全部發洩出來,剎那間天地失色。
經成想逃。
戰修豈能讓他逃走,一連施了幾個天尊大功將他困住,又念起極烈咒語,明光與紫雷同時向經成的身上轟過去。
經成頓時變色閃躲著喊:“戰修,我是仙君,你這是彌天大罪!”
戰修已經瘋魔,一記蝕骨奪魄斬下。
辰衡大喊:“戰修,住手!”
已經遲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