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陛下。”
是胡紫芝,頭髮微亂,褻衣規整。
垂首參拜之時,纖長雪白的脖頸和曼妙的腰身顯露無疑,身上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淺淡茶香。
像極了當初他夜探鍾唯唯時的情景,重華一怔,手攥著床帳,半天回不過神來。
胡紫芝沒聽見動靜,大著膽子抬頭,露出一雙剪水秋瞳:“臣妾驚擾了陛下,請陛下恕罪。”
重華對上她的眼睛,突然回過神來,微微皺眉:“你怎會在這裡?”
胡紫芝低聲道:“皇長子睡得不安穩,臣妾過來照看他。一走他就哭,只好大著膽子、自作主張陪他安睡。
臣妾不知陛下今夜回來,冒犯了天顏,請陛下恕罪。”
重華擺擺手:“你回去吧。”
胡紫芝輕咬著嘴唇,原本想說自己願意為陛下分憂,想想又沒說。
聽話地去取外衣,行動之時倒也沒有刻意露出妖媚之態,反而顯得十分拘謹。
重華見狀,淡淡道:“算了,你留在這裡吧。”低頭看一看又又,摸摸小臉,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胡紫芝緊緊攥著衣襟,眼裡含滿了淚水,就連這樣,陛下也沒有多看她一眼,所以是真的不喜歡她吧。
她再次躺下,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她開始做夢,先是夢見一張妖媚的年輕男人的臉,膚色雪白,眼睛漆黑,嘴唇嫣紅。
“我能讓你達成心中的願望……讓陛下愛上你,讓你取代鍾唯唯,成為陛下最喜歡的女人,母儀天下……
勾引他,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勾引他,成為他的女人,法子有很多很多……”
她有點相信他的話,卻又聽見另一個聲音十分冷靜地對她說道:
“不會的,陛下從來都不喜歡你,現實點吧,能平安活到老就已經很不錯了。”
她又聽見父親說道:“隱忍退讓,秉承本心。若能得寵那是最好,若不能,那便平安活下去。
不要痴心妄想,更不要搞邪魔外道,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幸運。”
鍾唯唯的聲音:“陛下護短,只要對他忠誠,一心為國為民,他便會護著你。
若是刻意算計,反而會招了他的厭惡。你規矩本分,他總會看得到你的好。”
是的,陛下若是要她,自然會要,用不著她勾引作怪,若是不要,那就是自尋死路。
胡紫芝冷汗涔涔,拼命掙扎,想要擺脫那個妖媚男人的桎梏,卻始終沒有其他辦法。
“惠嬪娘娘?惠嬪娘娘?”
又又被驚醒,見胡紫芝似是被魘著了,叫又叫不醒,便大聲喊人:“青姑姑,青姑姑,您快來!”
青影正和夏花在外面低聲說話,聞聲連忙推門而入,看到這場景,急忙分頭行動。
青影抱起又又,夏花姑姑則去檢視胡紫芝的情況。
胡紫芝滿頭滿身的冷汗,眼珠子在眼皮下面劇烈地轉動著,兩隻手緊握成拳,死死地攥著胸前的衣服,額頭青筋暴起,看上去咬牙切齒的。
夏花姑姑當即變了臉色,當即吩咐青影:“立刻把皇長子抱到陛下那裡去,再請陛下過來一趟。”
青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緊抱著又又往正殿跑去。
夏花姑姑扒開胡紫芝的眼皮,盯著她的眼珠子看了片刻,嘆道:“又是一個被種了心魔的。”
手起針落,扎入胡紫芝的百會穴中。
胡紫芝劇烈地喘了兩口粗氣,痙攣了幾下,鬆開手,頭一偏,眼珠子不再亂轉,真正昏睡過去。
夏花姑姑長出一口氣,拿起帕子幫她擦汗。
重華很快趕來:“發生什麼事了?”
夏花姑姑打起簾子,請他觀看胡紫芝:“應該是和崑崙殿的人接觸過,被種了心魔。
幸虧她生性堅毅良善,又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機會見到陛下,所以並沒有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事來。”
重華的臉色極其難看:“十三衛是吃白飯的嗎?這宮裡接二連三發生那麼多事,他們都在做什麼?”
夏花道:“陛下也不能全怪十三衛。崑崙殿自從覆滅之後,行事更加隱蔽小心,敵在暗,我們在明,防不勝防是真的。
他們若不出手,便無線索,就算出了手,當事人也往往不願意、或者是不能提供線索,這就更增加了查處難度。
公主殿下一直都在想辦法,總能把他們一網打盡的。奴婢這些日子明察暗訪,也有些眉目了。”
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