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五皇子七皇子實際是景王的兒子”之類的。我聽到第二個之時,差點笑噴了。古代極重孝道,皇帝這樣誹謗起自己老頭子來,倒沒有一點心虛的感覺。
還有三十餘日,就該是回去的日子了。在這裡,我根本沒有楚弈的一點訊息。前些日子寂驚雲“暴斃”,平安哭昏了過去,又在將軍府斥責了景王,無疑不是在打景王的臉。
說來景王或許料定皇帝這回是再無回天之力,一點防也不捨,就任皇帝在太廟中部署著事情。我如今很少在太廟中待著,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累得很,閒下來就犯困。
接下來的日子,在太廟中沒有一點的影響,我只是當聽說書,至於皇帝怎麼看,那不是我能過問的。河工在修砌護城河的河壩時,挖出一個真人大小的石人,石人上刻著一句讖語:“景王出,災禍起,天下亂。”又傳出一個民婦在市場上買到一條魚,剖開肚子,裡面竟有一卷黃帛,上面同樣繡著“景王出,災禍起,天下亂”這句話,猶如火上澆油,流言像瘟疫一般迅速地傳播開來。京郊一塊麥田裡,有一片麥子突然無緣無故地枯死了,有樵夫站在高處的山坡上,看到枯萎地麥子竟然也組成了一句九字讖言:“景王出,災禍起,天下亂!”接二連三的“神諭”不斷出現,在天曌國百姓心裡產生了怎樣的波瀾,是任何人都無法揣度衡量的。
神諭之事,古代的人對它有迷信我也知道一二,這話一出來,景王就是想稱帝也有些難度了。
直到有一日,我還沒進屋,便聽見“嘩啦”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被摔到地上,忙進屋去看。皇帝依舊盤腿坐在平臺上,胸口起伏不定,一看就是氣狠了。蕭無望半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抬,像是等著皇帝罵出來,他面前還放著一本散亂的奏章,難道是鳳家軍被景王全殲了?我這麼想著,俯身拾起奏章,也不敢看,將其合好,放到皇帝身邊。
皇帝狠狠罵道:“這狗賊!是不是要把我天瞾的基業盡數託付於一群外寇!”
我猛地想起那日的狼煙,外寇……可是當年辰星國被寂驚雲打得潰不成軍,這麼快就捲土重來了?寂驚雲如今裝死,未必能出面啊。我就是勸都沒法勸,朝政的事,我無法插嘴。想想還是我大天朝好啊,至少沒限制言論權。我這麼想著,還是出言道:“皇上息怒,動怒於龍體無益。”
他看了我一眼,平復了半晌,揮手淡淡道:“你下去吧。”蕭無望聞言行禮退下。
見他退下,我才問道:“是不是出事了?”
皇帝氣怒未消,只是因為身體狀況,聲音很輕:“北疆兵敗,雪狼國要求天曌國割讓北疆十六州給他們,賠償軍費白銀兩萬萬兩,並承認雪狼國是天曌國的宗主國。還有西邊的鐵勒也在蠢蠢欲動,屢屢侵犯西部。”我心中一凜,腹背受敵嗎?何況就雪狼國那條件,這跟一百年前中國簽訂喪權辱國條約有什麼區別?當下沉聲道:“景王瘋了嗎?”
皇帝勾起冷笑來:“他何止瘋了!”靜一靜,又道:“國中現在讓你哥哥上陣呼聲很高。”
我“哦”一聲,遲疑道:“戰況……如何?”
皇帝眼睛眯起,滿是危險的氣息:“西部還好。只是北疆,主帥陣亡,兩萬精兵折損十之八九,雪狼國囤兵在離京師僅一江之隔的玉水北岸,隨時要撲向國都。”
我倒吸了口冷氣:“都打到家門口了?”
他沉默的點頭,我心中驀然湧出火來,這奸賊……要把大好河山拱手送人?!也不怕被後世人戳著脊樑骨一直罵?!想到此,我起身道:“那我回去收拾東西,等要走的時候叫我一聲兒。”
他抬頭看我,淡然笑道:“你怎知朕要回去?”
我道:“你在這兒是想看著狗咬狗,又不是看著別人來咬自己。這種情況下,景王控制不了局面,九王瘋了,你再不出面就等著亡國吧。”說罷,我看著他消瘦的臉龐,道:“皇上身體受得了嗎?”
皇帝淡淡的點頭,實則是否是硬撐,我也說不上來。
等到回國都的那日,我坐在皇帝身邊,被馬車顛得都快睡過去。皇帝一直不太好,一路上不時的咳嗽,甚至咳出了絲絲血沫,又取了藥出來吃。我看著他,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索性靜默不語了。他握一握我的手,語氣很是淡然:“今日必須跟在朕身邊,知不知道?”
我不太清楚為什麼,點頭應了:“好。”鳳家軍在屯兵,雪狼國已經到了家門口,還有鐵勒,鐵勒想來是個小國吧,從未聽說過啊……
馬車駛入國都,朝聖廣場上人潮湧動,彷彿隨時都會衝入皇城一般。皇城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