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回了各自的院子。
沈樂君憂心忡忡的在迎松苑的內室走來走去,安永泰沉得住氣,不代表她能沉得住氣,在飯桌上,她有好幾次都要忍不住藥問問安永辰了,每次剛引起話頭,都被安永泰按了下去。
安永泰用完晚膳去了書房,就再也沒出來,晚間讓小廝來稟告沈樂君,讓她早些睡。
書房內,安永泰手裡摩挲著黑了一半的銀簪想事情想的出神,暗月就在一旁恭敬的站著。
“你說,二少爺只罰了那個小廝一個月的俸祿?”
“是,主子!”
“老夫人那也沒有動靜?”
“是,主子!”
“藥方也找不到?”
“是,主子!”
“那就再去查,我就不信他們露不出一點蛛絲馬跡!”安永泰伸手將銀簪摔在了桌子上。
“是,主子!”
“暗月,你還會說別的嗎?”
暗月剛要習慣性說是,才反應過來安永泰的話,忙閉了嘴不敢出聲。
安永泰深吸了口氣,用手指按揉著太陽穴,擺了擺手,讓暗月退下了。
到底是誰要害他?
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是經歷了安家半載榮辱,年輕時作風頗為強硬的奶奶,還是進門還不滿一年的妻子?還是有別人?
鹽商最後大選的日子越來越近,安永辰幾乎忙的不見人影,安永泰為了安大家的心,仍喝著那有毒的藥汁,只是每天絕大部分時間都耗在書房裡,晚上就在書房的軟塌上歇息。
老夫人又提了一次要抱孫子的意思,被安永泰委婉拒絕了。
安家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低氣壓中。
這天,鹽商的資格終於撥下來了,宮裡快馬加鞭送來了一塊金牌,上書大華鹽商三字。
安永辰辛虧了將近多半年,終於有了成果,但他拿著那金牌,嘴邊卻沒有了笑意。
全府上下因著這枚金牌,大擺了三天的宴席,迎來送往的賓客絡繹不絕,老夫人的臉上也帶了欣慰的笑容。
安永辰遠離了前院的喧囂,獨自來到後院的池塘。
又是一年初夏,荷葉茂盛,荷花鮮豔,一池子的粉花綠葉,像個含羞帶怯的少女,獨自靜靜的盛開著。
那一年,就是在這裡,父親因著安永辰摘了幾片荷葉,幾朵荷花,就把他狠狠的訓斥了一頓,罵他只知道玩,長大了沒出息。
那一年,安永辰的娘拉著安永辰站在遠處,看著父親和安永泰母子坐在這池塘旁的亭子裡賞花,一家人有說有笑,他們母子倒像是外人。
那一年,母親將他抱在懷裡,告訴他要給安家爭氣,要做出一番成就來給父親看,然後母親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爹,娘,辰兒辦到了,你們能看見嗎?”安永辰站在池塘邊,望著掛滿繁星的天空喃喃的問道。
安永辰抽出腰間的寶劍,將劍鞘丟在一旁,抬腿練起劍來。
從小,父親就說他不如大哥,文章上不如,做生意的頭腦不如,練功不如,當官也不如!
不知多少年了,似乎連安永辰自己都要忘了,他曾經發誓,一定要超過哥哥,雖然後來他們兄弟兩的感情好了起來,但他的內心還是有這顆種子的,他要變強,變的樣樣都比哥哥強。
夜風席席,遠處的喧囂已經安靜下來,安永辰收起劍,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前院走去。
路過廚房的拐角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住了他。
“永辰!”沈樂君大步走了過來,她本來是想給安永泰加點宵夜的,正巧看見一人從後花園走來,正是練劍歸來的安永辰。
“那會管家還到處找你呢!你這是幹什麼去了,看你這一頭的汗!”沈樂君關切問道。
“我去後院看荷花了,現在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很美!”安永辰抬手抹了一下額頭的汗。
“你的手怎麼了?”沈樂君驚呼,安永辰抬手擦汗之際,正將拿劍的手露了出來,手心滲出淡淡的血絲,虎口也被磨掉了層皮。
安永辰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因著練劍太狠,受傷了。
“沒,沒事!”安永辰看了一眼,就要背在身後,卻被沈樂君一把拉了過來。
安永辰的手白希修長,手心紅彤彤的滲著血,看著十分嚇人。
沈樂君想起自己的袖子裡有一瓶外傷藥,還是當初安永泰給她擦燙傷的手時給她的呢,這會正好用上。
沈樂君拿出藥膏,輕柔的給安永辰抹上,又從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