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雲秀和沈樂君對望一眼,二人的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崔雲秀輕輕的推開了門,墊著腳尖走了進去。
沈樂君隨後跟著她,先是看了一眼廂房,透過窗開的窗子看去,裡面像是沒有人來過,心裡才稍稍安下心來,初七最近白天很少見到他人,該是不在家。
沈樂君再回頭,崔雲秀已經快走到正屋門口了,沈樂君匆匆的趕上兩步,拉住了崔雲秀的胳膊,搖了搖頭,想把她拽出院子。
崔雲秀卻不肯走,拉下沈樂君的手,向外推了一下,指著院門讓她走,又指著自己指向西屋。
沈樂君知道,崔雲秀是不放心元浩,任誰看見地上的鮮血,也不會放心的,但是,她們兩個弱女子,如果屋裡有強人的話,也是羊送虎口罷了!
就在沈樂君著急之際,崔雲秀已經推開了正屋的門,接著是她的一聲驚呼,“元浩!”
沈樂君的心裡往下一沉,來不及多想,也跟著走進了屋裡。
正屋的地上,跪倒在血泊裡的正是元浩。
元浩的身邊站著兩個白衣的侍衛,崔雲秀和沈樂君進來,他們只靜靜的看著,也不上前。
崔雲秀撲過去,想把元浩扶起來,費了半天的勁也沒成功,一個男人毫無意識的情況下,是很重的,崔雲秀一個人根本扶不起來。
沈樂君有些戒備的看了一旁的兩個人,時間來不及多想,跑到崔雲秀身邊,幫著她把元浩扶了起來。
元浩靠在崔雲秀的身上,嘴唇沒有一絲顏色,他灰白色的外袍都被鮮血沁透了。
沈樂君的心毫無預兆的恐慌起來,面前的元浩和曾經的那張俊逸的臉融合,一樣刺眼的血紅,一樣蒼白如紙的臉。
崔雲秀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嘴裡喃喃的喊道,“元浩,你別嚇我,元浩,你醒醒啊!”
沈樂君艱難的喘了口氣,然後伸出手顫顫巍巍的去探元浩的鼻息。
就在沈樂君鬆了一口氣時,東屋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放心吧,他死不了!”
沈樂君和崔雲秀同時看向東屋。
一個戴著銀質面具的男人緩緩的從屋裡踱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封書信。
“你是誰?為什麼來我家?”沈樂君低聲呵道。
君與看向一旁站著的兩個侍衛,“去把咱們的閣少弄醒,他的小媳婦也回來了!”
“是!”一旁的護衛恭敬的點了點頭,轉身出了正屋,很快提來一桶冰涼的井水。
“你,你要幹什麼?”崔雲秀的話音還沒落,一桶冰冷的水兜頭潑在了三個人的頭上。
沈樂君被凍的一激靈,坐在了地上,崔雲秀也被灌了一下,咳嗽起來。
接著是元浩虛弱的咳嗽聲,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先是看見君與那張冰冷的面具,“主子,屬下該死!”
君與歪著頭看著元浩,拉過旁邊的一張凳子坐了下來,胳膊支撐在膝蓋上,靠近三人,“元浩,你還是這樣做了,你知道,背叛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元浩這時也發現了身後的崔雲秀和身旁的沈樂君,艱難的跪了起來,“對不起,主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她們兩個是無辜的,還請主子放她們走!”
“她們?”君與伸手抬起了沈樂君的下巴,視線與沈樂君對視了片刻才緩緩離開,又伸手摸了一下崔雲秀的臉,“元浩你的豔福不淺啊,哪個是你的青梅竹馬?”
元浩的眼神瑟縮了一下,閣主在洗髓之前是見過崔雲秀的,洗髓會失憶,現在,元浩伸手將沈樂君的手拉了過來,深情的說道,“秀兒,我,我我連累你了!”
沈樂君和崔雲秀都楞在了原地,沈樂君的嘴巴張著,看了看崔雲秀又看了元浩,正在尋思,這個男人腦子被打壞了嗎?
“元浩,你!”崔雲秀不敢置信的看著元浩。
“我知道,你是想救你的姐妹,但是,我欠她的來世再還吧!”元浩忍者不去看崔雲秀,費勁力氣向一旁的桌角撞去。
君與信手彈出披風上的一粒釦子,那釦子正中元浩的睡穴,他跟著軟下身子去,崔雲秀撲過去抱住了元浩軟下來的身子,哭著喊他的名字,“元浩,元浩!”
君與站了起來,拍了拍袍角,看了沈樂君一眼,嗤笑道,“這就是你收留的人?嗯?”
沈樂君的目光從地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身上轉過來,瞪向君與,“你到底想幹嘛?”
“馬車何時到?”君與不理會沈樂君,問向一旁的侍衛。
“已經到了,在院門外停著呢